夜色渐深，窗外的月光都羞怯地躲进了云层里。
房间里的温度，却越来越高。
许久，一切才归于平静。
宋安璃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呼吸渐渐平稳。
周时淮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光滑的后背，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和满足。
就在这片静谧中，床头柜上，宋安璃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在黑暗中亮起一道刺眼的光。
这么晚了，会是谁？
宋安璃不情不愿地睁开眼，伸手拿过手机。
是个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
“喂？”
电话那头很安静，过了几秒，才传来一道经过处理的，听不出男女的电子音。
“宋小姐，你之前托人调查的那枚纽扣，有线索了。”
第二天，南城一家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定制工坊内。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正用放大镜仔细端详着那枚纽扣。他看得极其专注，手指捏着纽扣的边缘，反复摩挲。
宋安璃坐在他对面，没有催促。
“这东西，可不普通。”老先生终于放下放大镜，推了推眼镜，“如果我没看错，这是十八年前，意大利的安东尼奥大师为他最顶级的客户设计的夜星系列西装上的徽记扣。”
“这款西装，全球一共就做了五套。其中有三套，是卖给了亚洲的客人。”
宋安璃的心跳快了一拍。“您有那三位客人的名单吗？”
“我们这一行，有规矩，客人的信息是绝对保密的。”老先生摇了摇头，但话锋一转，“不过嘛，安东尼奥大师是我的老朋友了。如果是宋小姐开口，这个面子，他应该会给。”
宋安璃没多说废话，直接将一张空白支票推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她的手机收到了一封加密邮件。
邮件里只有三个名字。
前两个，是港城和新加坡的富商。
当看到第三个名字时，宋安璃拿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紧。
周建明。
她回到别墅时，周时淮正在厨房里，有些笨拙地给她榨果汁。听到开门声，他回头，看见她苍白的脸。
“怎么了？”
宋安璃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屏幕上，那三个字，刺得周时淮的眼睛生疼。
他关掉榨汁机，机器的轰鸣声停止，厨房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脱下围裙，拿起沙发上的外套。
“我出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宋安璃跟了上去。
“不用。”周时淮拉开门，回头看了她一眼，“安璃，这次，让我自己来。”
宋安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那背影里藏着压抑了十几年的风暴。
她知道，他需要一个人去面对。
她回到客厅，将那份关于纽扣主人的调查资料整理好，放进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里。她有她自己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