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周建明终于忍无可忍,他一把推开张妈,对着门外大喊,“医生!护士!快来看看!病人犯病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两个护士匆匆赶了进来。
周建明指着还在地上打滚的张妈,一脸的痛心疾首。
“医生,你看看她,这病得也太重了。老爷子才走,她就变成这样了,真是可怜。”
医生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张妈的情况,又问了几个问题,张妈只会傻笑着喊“爸爸”和“吃糖”。
最后,医生站起身,对着周建明摇了摇头。
“周先生,病人的情况很不稳定,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伴有认知功能退化。这种病……很难治,恢复的可能性不大,你们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怎么会这样……”周建明叹了口气,演得入木三分。
他转过头,拍了拍周时淮的肩膀。
“时淮,你也别太难过了。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她治,所有费用我来出。你公司刚起步,忙,就别总往医院跑了。”
他说完,又对医生交代了几句,便拎着他那个没送出去的保温桶,转身离开了病房。
周时淮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余光却落在玻璃的倒影上。
周建明没有直接进电梯。
他站在走廊的拐角,背对着病房,却时不时地侧过头,透过门上那块小小的玻璃,往里面窥探。
周时淮面无表情,他拉过一张椅子,在病床边坐下,一言不发。
地上的张妈还在小声地哼哼唧唧,念叨着要吃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足足过了五分钟,那道窥探的视线才终于消失。
走廊那头传来电梯门关上的声音。
她从地板上起身。
妇人抬起脸,口水和泪水还挂在上面,但痴傻的神态消失了。她看着周时淮,身体颤抖。
张妈跪下,额头磕在坚硬的地砖上,发出一声脆响。
“少爷……我对不起您……我对不起老爷……”
她的哭声被压低,身体抖动剧烈。
“是二爷……是周建明让我做的……”
“他从国外拿回一种药粉……说是特效药,对老爷子的心脏有益……”张妈跪地哭着说。
“他交代我,每天一粒,磨成粉,悄悄放进老爷子的汤里。他还叮嘱,这事谁都不能说,尤其不让您和太太知晓。他说……说年轻人不懂,别多管。”
“我当时……我真信了……我以为二爷是为老爷子好……”
“可老爷子出事那天……他突然发病了……二爷……二爷就在旁边!他带着急救药,可他没用!他就那么看!就那么看着老爷子倒下!直到您和太太来了,他才表现出慌乱去拿药!”
“我那时才清醒……我被他骗了!那不是特效药!那是毒药啊!”
“事后,他来找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闭嘴。他还拿我儿子威胁我,我儿子在他公司做事,我要是多说一个字,他就让我儿子……出意外……”
张妈抬起头,那张脸没有血色。
“少爷!我该死!我不是人!是我……是我亲手害了老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