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中心的院子里，阿里举着那张薄薄的银行对账单，手在微微发抖。身后站着二十几个学员，个个面如土色。
"陈老师...账上...没钱了。
"阿里的声音带着哭腔。
陈凡接过对账单，看着上面刺眼的红色负数，感觉一阵眩晕。马师傅凑过来看了一眼，猛地一拍大腿：
"完犊子！这下连买螺丝的钱都没了！
"
威廉急匆匆从办公室跑出来，手里捧着厚厚一摞账单：
"陈生！这个月的水电费、房租、员工工资...全都没付！供应商已经停止供货了！
"
院子里鸦雀无声，只有非洲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怎么回事？
"陈凡努力保持冷静，
"上个月不是刚收到一笔捐款吗？
"
沈浩的视频电话适时打了过来，屏幕那头的他脸色惨白：
"陈生...我们被诈骗了。那笔所谓的国际捐款，是空头支票。等我们发现时，钱已经被转走了...“
"多少？
"陈凡问。
"五百万...美元。
"
院子里顿时炸开了锅。学员们惊慌失措地议论着，有人已经开始收拾行李。
"安静！
"马师傅吼了一嗓子，转向陈凡，
"现在咋整？下个月连米都买不起了！
"
陈凡环视着一张张惶恐的脸，深吸一口气：“培训中心，不能关。
"
"不关？
"威廉几乎要跳起来，“钱呢？钱从哪来？
"
一直沉默的莉娜突然开口：”我们可以...可以自己去赚钱。
"
"赚钱？
"威廉冷笑，”你们连饭都吃不上了，拿什么赚钱？
"
阿里猛地站起来：”我们有手艺！陈老师教的手艺！
"
这话像颗火星，瞬间点燃了希望。学员们纷纷附和：
"对！我们会修机器！
"
”我们可以接零活！
"
"我认识个农场主，他的拖拉机坏了...“
陈凡眼睛一亮：”好！就这么办！培训中心暂时转型维修队，自己养活自己！
"
说干就干。阿里带着几个技术好的学员成立
"突击队
"，专门接急难险重的维修活儿。莉娜组织女学员成立
"巧手组
"，利用当地材料制作手工艺品。
第一天出工就碰了钉子。阿里小队去修一台大型收割机，农场主看着这群毛头小子直摇头：“你们？修机器？别给我修坏了！
"
"修不好不要钱！”阿里咬牙说。
结果这群小子在烈日下干了整整一天，硬是把那台报废多年的收割机修好了。农场主惊喜之余，不仅付了维修费，还多给了小费。
莉娜那边更不容易。她们精心编织的工艺品，在市场上根本无人问津。
"太土了，
"一个商人直言不讳，”游客喜欢的是‘非洲风情’，不是真非洲。
"
莉娜难过地抱着卖不出去的工艺品，坐在市场边掉眼泪。马师傅看见，走过去拿起一个篮子：
"这编法...能不能改改？
"
他凭着记忆，教莉娜几种中国传统的编织手法。当非洲材质遇上中国工艺，竟创造出独特的美感。第二天，这批改良工艺品被一抢而空。
然而，零星的收入对培训中心的巨额开支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这天晚上，陈凡正在为下个月的房租发愁，卡莫兴冲冲跑进来：
"陈老师！大生意！
"
原来，附近有个矿区，大型设备经常故障，每次都要从欧洲请技师，花费巨大。
"他们说，如果我们能修，愿意签长期合同！
"
威廉一听就摇头：
"矿山设备？那都是几百万美元的精密设备，我们碰坏了赔得起吗？
"
"不试试怎么知道？
"阿里跃跃欲试。
陈凡思考良久，一咬牙：
"接！
"
矿山现场比想象中还糟糕。巨大的挖掘机瘫痪在矿坑里，德国工程师正准备打道回府。
"液压系统全面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