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十分真诚，温斩月很难不动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点头。
“也不是随便什么男人都能入的了我的眼。”
“阿月……”容妄尝试坐起来，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神已经清明许多。
"别动！伤口会裂开。
"温斩月按住他，下意识地检查包扎。
布条上渗出了少量血迹，但好在没有大面积出血。
两人的脸突然离得很近。
温斩月能看清容妄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还有他下巴上没刮的胡茬。
一种奇怪的悸动让她迅速退开。
"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
温斩月拨开洞口的藤蔓，晨光倾泻而入。
雨后的山林空气清新，远处还能看到军营的炊烟，但附近已经没有了追兵的踪迹。
"我们暂时安全了。
"她回头说，却发现容妄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正扶着洞壁摇晃。
"你干什么！
"
"不能久留...
"容妄喘着气，
"他们很快会扩大搜索范围...
"
温斩月想反驳，却知道他说的有道理。
两人就这样相互搀扶着走出山洞。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温斩月突然意识到，这一幕似乎很是熟悉。
"往北走...
"容妄指了个方向，
"有条小路可以绕过军营...
"
温斩月点点头，调整了一下支撑他的姿势。
容妄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让她每一步都很吃力，但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沉重。
"放下我，你先走。
"走了一段后，容妄突然道。
"带着本王，你走不远。
"
温斩月沉默了一会儿，眼前浮现容妄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废什么话，不是说过了，死也要死在一起吗？”
“我若是真的丢下你，出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个人嫁了。”
“你想看到我嫁给别人，在别人的身下承欢吗？”
容妄眼神一暗，伸手掐住了温斩月的下巴，“你敢！”
“你试试。”温斩月一巴掌打掉容妄的手。
“我没有对死人负责的义务，你活着，我的眼睛不会再看别人，但若是你死了，我再也不会记起你。”
容妄似乎想说什么，但一阵眩晕袭来，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温斩月扶他坐在一块大石上，检查他的伤口。
还好，缝合处没有裂开。
"休息一下。
"她解下水囊递给容妄，
"喝点水。
"
容妄接过水囊，两人的手指不经意相触，容妄手一抖。
水囊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抱歉...
"
温斩月弯腰捡起水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沙沙声！
她立刻拔出短刀，挡在容妄身前。灌木晃动着，钻出来的却是一只野兔。
温斩月长舒一口气，收刀入鞘。
"紧张过度了...
"她自嘲的笑笑。
容妄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你刚才...是准备保护本王？
"
温斩月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本能反应。
她本该趁机脱身，甚至...可以亲手了结这个男人，但当她听到声响的那一刻，第一个念头竟然是...
“想太多了，我只是下意识而已。”温斩月生硬地回答，转身继续向前走，
"走吧，天黑前得找到安全的地方。
"
容妄没有追问，只是跟上她的脚步。
但温斩月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背上，如有实质。
山路越来越陡，容妄的呼吸也越来越重。
温斩月知道他快到极限了，正想提议休息，突然听到前方有流水声。
"有溪流！
"温斩月精神一振，
"我们可以沿着水边走，这样不会留下气味痕迹。
"
两人加快脚步，很快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溪边。
温斩月跪在岸边，捧起水洗了把脸。
清凉的溪水让她精神一振。
她回头想招呼容妄，却见他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容妄！
"她冲过去扶住他，但这次容妄彻底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温斩月勉强将他拖到一棵大树下，检查他的状况。
伤口没有感染的迹象，但失血过多加上长途跋涉，容妄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温斩月咬咬牙，决定在这里暂时休整。
她收集干柴生起一小堆火，用树叶折成碗状盛了些溪水，又加入随身携带的药材，熬成一碗简易的补血汤。
扶起容妄的头，她小心翼翼地将药汤喂进去。
"喝下去...求你了...
"她轻声说，手指轻轻抚过他的喉结，帮助他吞咽。
容妄在昏迷中皱眉，但还是咽下了药汤。温
斩月松了口气，继续喂完剩下的。天色渐晚，她不得不考虑过夜的问题。
这片林子虽然隐蔽，但也不安全。她
折了些树枝搭成简易遮蔽所，又设置了几个预警机关——如果有人靠近，铃铛会发出声响。
做完这些，温斩月回到容妄身边。
男人的呼吸已经平稳许多，但仍在昏睡。借着火光，她细细打量这个男人。
妄的五官在跳动的火光中显得格外深邃，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线条坚毅的嘴。
的确是她喜欢的类型。
不然也不会刚一见面，就想养他做自己的面首。
她的确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但她也不否认，还是有点为他行动。
温斩月轻轻叹了口气，将容妄的头移到自己的腿上，让他躺得更舒服些。
夜风渐凉，她脱下外袍盖在两人身上。
“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她轻声问，手指不自觉地梳理着容妄散乱的黑发。
回答她的只有篝火的噼啪声和远处的狼嚎。
不知过了多久，容妄突然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
温斩月立刻俯身：
"醒了？感觉怎么样？
"
容妄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逐渐聚焦在她脸上。
他嘴唇干裂，声音嘶哑：
"水...
"
温斩月扶他坐起来，将水囊递到他唇边。
容妄喝了几口，突然握住她的手：
"你一直...没走...
"
这不是疑问句。
温斩月移开视线：
"要我说多少遍，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