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窗帘拉上。”
陈麦没有问为什么。
他只是沉默地站起身,他走到窗边,伸出手,抓住厚重的遮光窗帘。
哗啦~
布料摩擦轨道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窗外最后一丝城市的光亮被彻底隔绝,房间里,变得更暗了。
现在,唯一的光源,只剩下那盏孤零零的床头灯。
林浅攥紧了浴袍的领口,感觉自己的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还不够。
这光线,还是太亮了。
她看着重新在沙发上坐下的陈麦,再一次开口。
这一次,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把灯。”
“也关了。”
陈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在昏暗中,林浅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却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如有实质,让她浑身都绷紧了。
几秒钟后,他站起身,没有走向门口的开关,而是走到了她这一侧的床头。
他离她越来越近。
一步。
两步。
林浅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沐浴后清爽的皂角香气。
他走到床头柜旁,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他缓缓地,伸出手。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慢慢地,靠近那盏亮着光的台灯开关。
林浅屏住了呼吸。
咔。
一声轻响。
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黑暗,吞噬了一切。
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官却在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林浅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撞击着她的耳膜。
她能闻到空气中属于陈麦的,那股干净的皂角气息,混杂着她自己身上沐浴露的淡淡花香。
她能感觉到,他就站在她面前,很近,近到她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吸时,胸膛的轻微起伏。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这片黑暗,和这份沉默,变成了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压力,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后悔了。
她就不该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现在怎么办?
开口让他开灯?
那她刚才那一连串故作镇定的命令,岂不都成了笑话?
就在她脑子里一团乱麻,准备自暴自弃的时候,那个属于陈麦的,平直的,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音调,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
林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想做什么?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她只是……她只是鬼迷心窍……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