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到娄晓娥耳边,呼出的热气吹得她脖颈痒痒的。“怎么样?你老公我厉害吧?上知天文,下知…咳咳。”
“下知什么?”娄晓娥明知故问,脸颊已经开始发烫。
罗晓军的视线在她身上飞快地扫了一圈,然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气音坏笑:“下知你身上每一寸的秘密。要不要等会儿回屋,我带你看些别的‘星星’?保证比天上的更亮,更让你心跳。”
“呸。没个正经。”娄晓娥的脸彻底红透了,却没舍得挣开,只是软软地靠在丈夫身上,看着他指挥孩子们观星的侧脸,眼里满是崇拜。
罗晓军没有讲任何关于宇宙法则或者生命起源的宏大叙事。
他把那些深奥的知识,全都变成了孩子们能听懂的故事。
“你们看,那个连起来像个W的,是仙后座,那是天上的王母娘娘的椅子。”
“那个,亮晶晶的一长条,叫银河。那不是河,是无数个像太阳一样的小星星挤在一起,手拉手形成的。它们离我们太远了,所以看起来就像一条发光的带子。”
“月亮上的那些大坑,也不是麻子。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有好多调皮的小行星,没打招呼就跑去月亮上做客,咚咚咚,踩出来的大脚印。”
这些充满童趣的解释,让孩子们听得入了迷。
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哪个星座更好看,哪个“脚印”更大。
星空,在这一刻,不再是遥不可及的神秘存在,而变成了一个热闹非凡的“天上动物园”和“神仙游乐场”。
傻柱和秦淮茹也凑过来看热闹。
傻柱对着望远镜瞅了半天,一脸困惑地抬起头:“晓军哥,我怎么看来看去,都觉得那月亮像块发面的大饼呢?上面还有几个烙糊了的黑点。”
“哈哈哈哈……”
全场再次爆笑。
这想象力,不愧是厨子。
就在这片欢声笑语中,一个稍微大点的孩子,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一直默默地排着队,看了好几次望远镜。
他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咋咋呼呼,每次看完,都只是退到一边,仰着头,看着星空,一脸若有所思。
罗晓军注意到了他。
这孩子叫石头,是胡同里一个普通工人的儿子,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但学习成绩很好。
“石头,看到什么了?”罗晓军走到他身边。
石头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罗晓军会主动跟他说话。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罗叔叔,我看到了好多星星。以前从来不知道,天上原来有这么多星星。”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迷茫和向往,“我在想,您说的那些星星,它们离我们那么远…我们这辈子,有机会能去看看吗?”
这个问题,比罗平安那个“星星上有没有人”的问题,又进了一步。
它不再是单纯的好奇,而是带上了一丝对未来的,模糊的憧憬。
罗晓军看着石头清澈的眼睛,心里微微一动。
他知道,今晚这堂“槐树下的星空课”,可能已经在某个孩子的心里,悄悄埋下了一颗种子。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拍了拍石头的肩膀,笑了。
“想去看看,是好事啊。”罗晓军指了指那架望远镜,“所有伟大的旅程,都是从第一眼的好奇开始的。你今天,已经迈出第一步了。”
他顿了顿,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至于能不能去,不取决于别人,取决于这里。”
“把它装满知识,以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别说月亮了,就是太阳,你都能给它安个空调。”
这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让石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他的眼神,却明显比刚才亮了很多。
夜深了,孩子们终于被各自的父母拎回了家。
槐树下,又只剩下了罗晓军和娄晓娥。
“真有你的。”娄晓娥帮丈夫收拾着望远镜,语气里满是佩服,“我看再过两天,全胡同的孩子都快不认爹妈,只认你这个罗老师了。”
“那不行。”罗晓军一把抱住妻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他们认我可以,你可不能不认我这个老公。”
他抱着妻子,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心里那点不安分的火苗又开始往上蹿。
“走,回屋。老师要给你单独辅导功课了。”他拦腰抱起娄晓娥,大步流星地往屋里走。
“什么功课呀?”娄晓娥搂着他的脖子,明知故问。
“实践课。”罗晓军坏笑着,在她耳边吹气,“课题是,‘论人体的星辰与奥秘’。保证让你…看到满眼都是小星星。”
窗外,星河璀璨。
屋内,春色无边。
而谁都不知道,就在这看似普通的一晚,一颗关于星辰大海的种子,已经在一个少年的心中,悄然生根发芽。
第二天,石头一大早就敲响了罗晓军家的院门,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笔记本,一脸认真。
“罗老师,我想好了,我以后要当一个天文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