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匆匆进来检查了一番,再次摇了摇头:“大家节哀。”
“张大师,你来了。”小吴看到我,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肖队他……”
“唉,一言难尽,反正,仅仅三天时间,就这样了。”
我盯着病床上的肖队,沉声道,“肖队阳寿未尽,这事定有古怪。”
话音刚落,一道模糊的身影从肖队的身体里缓缓坐了起来,是他的魂魄!
肖队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目光落在趴在床边痛哭的妻子身上,轻声呼唤:“小芳,你们哭什么?”
可徐小芳只顾着悲伤,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肖队的目光转向我,满是困惑:“张大师,你怎么在这?他们到底在哭什么?”
“哭你。”我直言不讳。
“哭我?”肖队一愣。
“咽,因为你已经死了。”
“什么,我死了?”肖建军脸色骤变。
“我不能死啊,张大师,我还有好多案子没破,不能就这么死了!”
“我知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铁链拖曳声,冰冷刺耳,夹杂着小鬼的哀嚎,让人毛骨悚然。
肖队脸色瞬间惨白:“是阴差!他们来抓我了!”
下一秒,病房内的温度骤然下降,灯光开始忽明忽暗,一股令人窒息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两道身影从墙壁中缓缓渗出,一黑一白,正是黑白无常。
白无常手持招魂幡,面色惨白如纸,嘴角却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黑无常手握沉重的铁链,面色漆黑如墨,他们周身环绕着一层浓郁的黑雾,每一步踏出,都伴随着铁链碰撞的刺耳声响。
“肖建军,阳寿已尽,随我们走吧。”白无常的声音响起。
黑无常抖动手中的铁链,朝着肖队的魂魄缠绕而去:“莫要耽搁时辰。”
肖队连连后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就在铁链即将触及他魂魄的刹那,我一步踏出,挡在了他身前:“且慢!”
“二位阴差大哥,肖建军阳寿未尽,为何要来索命?”
黑白无常同时停下动作。
“是你?”
白无常淡淡开口,“我们按册拿人,生死簿上已判定他阳寿已尽。”
“按册拿人?”我心头一沉。
“我与肖建军相识许久,他本是长命之人,绝不可能这么早离世,今日之事定有蹊跷,强拿生魂有违天道,若是地府卷宗出了差错,或是有人篡改生死簿、用邪法移花接木,二位大哥怕是要误判啊。”
我语气缓和了些,笑道:“给我个面子,暂且高抬贵手,我保证,三日内必定查清原委,若真是他阳寿已尽,届时无需二位动手,我亲自送他下去,并备好三牲酒礼赔罪;若是有人捣鬼,也好还地府一个清明,免得二位被小人蒙蔽,平白沾染因果。”
黑白无常沉默了片刻,白无常缓缓道:“张玄,也就是你,我们才给这份面子,按理说他已断气,我们按册拿魂并无不妥,但念在你向来维护阴阳秩序,与我们也算有交情,便破一次例。”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规矩不可废,魂魄我们必须带走,这样吧,我们将他的魂魄暂押于本地城隍庙阴牢,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子时,若无确切说法,便按册行刑,魂归地府。”
黑无常也开口道:“记住,只有三日,这是走了后门,三日后莫要让我们难做。”
“多谢二位大哥!三日内,我定查个水落石出!”
话落,黑无常手中铁链一抖,并未真的锁住肖队,只是虚虚一环,肖队的魂魄便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们,身形逐渐淡化,最终没入墙壁之中。
阴寒之气骤然消退,走廊的灯光恢复了正常。
小吴等人只看到我对着空气说了一番话,额头上满是冷汗,急忙问道:“张大师,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我看向小吴,又看向满脸泪痕的徐小芳,沉声道:“给肖队办理出院,立刻带他回家!”
“啊?”众人皆是一愣。
“什么意思?肖队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小吴疑惑道。
徐小芳忐忑道:“你是说,建军还没死?”
“按科学的说法,他临床死亡,但按玄学的角度,他还没死透,有救回来的可能。”我说道。
一旁的医生闻言,脸上露出鄙夷之色:“胡闹!简直是无稽之谈!人都死了,怎么可能复活?”
就在这时,十几个白大褂走了进来,为首的男子约莫四十岁,戴着黑框眼镜,神色平静地对徐小芳说:“患者家属请节哀。”
他递过一张纸,“肖建军先生生前签署过遗体捐献协议,希望您能完成他的遗愿,签字让我们带他离开,他的心脏、眼角膜等器官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生命,这是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