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往前倾了倾身子,竟带着几分商量的口吻:“到时候你给个面子,配合一二,别让我下不来台,可好?”
“晚辈遵命。”我点头应下。
“还有一事。”城隍爷神色一正,“你擅闯城隍庙,此事必须有个说法,否则我难以服众。”
我又呆住,实在猜不透这位阴司主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他从腰间解下一枚乌木令牌,令牌上“敕令”二字苍劲有力,隐隐流动着暗金色的神光。他将令牌递到我面前:“往后若再有急事,持此令牌前来,莫要再横冲直撞,你说你若是再打伤我的鬼差,我是治你的罪,还是不治?”
那语气,那神态,哪里像是一方神灵对凡人的训诫?
反倒像是慈祥长辈叮嘱自家莽撞的小辈,让我一时受宠若惊,竟忘了接令牌。
“发什么愣?”城隍爷将令牌又往前送了送,“拿着。”
“晚辈谢城隍爷恩典!”
我回过神,双手恭敬地接过令牌。
城隍爷忽然笑问:“喜欢这彼岸茶吗?”
“既喜欢,便送你一罐。”他说着便要唤鬼差取茶,我连忙摆手:“小人不敢领受,此茶需用忘川活水熬制方能得其真味,小人带到阳间,岂不是暴殄天物?”
我话锋一转,笑道:“倒是阳间的雨前龙井、武夷岩茶各有风味,下次小人再来时,带些给城隍爷尝尝鲜?”
“哈哈,好!便这么说定了!”城隍爷抚掌大笑,起身道,“你先回去吧,一个时辰后,我会宣你们上殿。”
“小人告辞!”
回去的路上我就在想,打小爷爷便说我天生是吃阴阳饭的命,可城隍爷这般特殊的待遇,实在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的前世到底是谁?
还是说,我有什么天大的机缘?
算了,想不通便不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阴牢里,鬼店主正唉声叹气:“完犊子了完犊子了,主子犯了天条,咱们俩一人一魂,怕是要折在这阴牢了!”
李叔不悦道:“休要胡说!玄子命不该绝,他有大本事,不会这么轻易栽的。”
“命不该绝?”鬼店主冷笑一声。
“城隍爷动动笔,阴阳簿上勾掉他的名字,他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赔!咱们俩也得跟着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李叔瞪了他一眼,“既来之则安之,少在这扰乱人心,上一边叭叭去。”
就在这时,我迈步走进阴牢。
“玄子!你没事!”李叔连忙冲过来,上下打量着我,见我安然无恙,眼眶顿时红了。
鬼店主也凑上来,眼神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忽然死死盯住我腰间的乌木令牌,瞳孔骤缩,声音都变了调:“主、主子,这乌木令……是你偷的?”
李叔闻言也是一惊,连忙拉着我的胳膊:“玄子,咱可不能做这等糊涂事!偷城隍爷的东西,那是罪加一等啊!”
我哭笑不得地掏出令牌:“我为什么要偷,就不能是他送的?”
“什么?城隍爷送的?”他俩对视一眼,顿时傻在原地。
鬼店主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主子,您可知这乌木令的分量?持有此令,便是得了城隍体系的官方许可,可自由穿梭阴阳特定通道,无需强行开道。”
“而且此令牌内蕴城隍神力,危急关头还能激发护体神光,保命!”
“相当于尚方宝剑,城隍爷怎么会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