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挥了挥手:“玄子没喝,只要他清醒着,就出不了岔子。”
婶子气得狠狠的打了他一下:“什么时候都指望玄子,没看见他受伤了吗?真是不省心!”
我笑着打圆场:“婶子,别怪李叔了,今天高兴,让他多喝两杯也无妨。”
“玄子,也就你惯着他,你李叔只要见了酒,就什么都忘了,我要是不管着点,他早晚变成个酒蒙子。”
此时天色已黑,李叔瞥了一眼对门灯火通明的玄学馆,说道:“周国雄这老狐狸,嘴上说得轻巧,心里指不定怕得要死,不行,我得把门关上,别让他们看到店里的情况,反正天也黑了,早些关门也无妨。”
刚将店门关上,还没来得及喝口水,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砰砰砰砰!
不多不少,正好四声。
李叔与王叔同时一愣,干他们这行的都知道,人敲三,鬼敲四,这是入门便熟记的规矩。
我们这风水堂门口挂着驱邪铜镜,按理说,寻常小鬼躲都来不及,哪个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送上门来?简直是活腻了!
李叔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我是不是喝多了?耳朵出现幻觉了?”
王叔摇了摇头,脸色凝重:“不像幻觉。”
随后他们看向我。
我也笑了,“有意思,居然有送上门的小鬼,我去瞧瞧!”
我说着,伸手拉开了店门,李叔与王叔一左一右站在我身后。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穿寿衣的老头,手中撑着一把漆黑的油纸伞,他的模样极为恐怖,恐怖到什么程度,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线,仿佛是被强行拼接而成。
他应该是车祸死的,头部伤势尤为惨烈,想来是美容师将碎裂的皮肉强行缝合,才勉强能看清五官,那触目惊心的针线,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王叔见惯了这场面,都被吓的一激灵,“还真是个小鬼,奇了怪了,你居然敢闯风水堂?”
阴魂抬眼看到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师救命啊!”
普通人来求救倒也寻常,可一个小鬼来求阴阳先生救命,救的是谁?
他吗?
我仔细一瞧,这小鬼身上竟无半分怨念与煞气,反而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金光,竟是功德压身!
难怪区区一把油伞,便能抵挡驱邪铜镜的威力。
我仔细看着他,竟发现他是三世善人转世,难怪有这么深厚的功德。
按理说,这般功德早已足够让他轮回转世,为何会徘徊在阳间,还冒险来风水堂求救?这里面,定然另有隐情。
“起来吧,进来说。”
王叔刚想开口发问,便被李叔一把捂住了嘴:“玄子办事自有道理,别插嘴。”
“不是,这风水堂里满是法器与正气,他一个小鬼,怎么可能进得来?”王叔的话音刚落,那阴魂便已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就连李叔也惊得目瞪口呆,与王叔面面相觑,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阴魂问:“你想让我救谁?”
阴魂再次跪倒在地,哀怨道:“大师,不瞒您说,我游荡阳间时,曾目睹您号令万千鬼物,以鬼眼震慑群邪,深知您法力高强,定能帮我,我女儿快要死了,求大师救救她!”
“你女儿要死了,你一个小鬼,却来求我一个阴阳先生去救她?”
“是,只有您能救她了!”老头连连磕头。
“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叫万善,出生在贫苦山村,父母早亡,是村里人轮流把我拉扯大的,所以我一直怀着一颗感恩之心,12岁我就开始闯荡社会,好在赶上了好时候,挣了些钱财,这一辈子,便只想着多做善事。”
“这些年,我前后资助了1088个孩子,把他们送出大山,让他们有机会回报社会,甚至为了做慈善,我变卖了家产,可谁能想到,就在我帮助别人的时候,得知了我唯一的女儿得了癌症。”
“我恨啊,我能渡别人,却渡不了自己的女儿,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我与一辆大货车相撞,当场撒手人寰,我放心不下女儿的病,便一直徘徊在阳间未曾离去。”
“如今,她连治病的钱都没有,我,我欠她的太多,求大师救救我女儿,哪怕让我堕入十八层地狱,我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