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中,欢声笑语随着晚风飘荡。人们品尝着用今年新采的紫皇菇、雪灵菇烹制的佳肴,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那独特的菌香混合着桃子的清甜气息,勾勒出一幅温馨而充满生机的乡村晚景。
与此同时,沛川市,一栋曾经象征着权势与奢华的别墅内,却弥漫着截然不同的压抑气息。
客厅宽敞依旧,水晶吊灯投下冷白的光,却驱不散空气中的阴霾。林耀东瘫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往日的意气风发早已荡然无存。
他胡子拉碴,头发油腻杂乱,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翻滚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怨毒与不甘,仿佛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受伤野兽。
偌大的客厅里,十多个神情萎靡、衣着不复往日光鲜的人垂手站立,大气也不敢出,紧张地看着沙发上的林耀东。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他身上散发出的颓败气息。
林耀东勐地将手中的空啤酒易拉罐捏扁,随手扔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他猩红的双眼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那目光冰冷而充满戾气,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说吧,”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宿醉未醒的浑浊,“怎么都跑到我这来了?看我笑话?”
站在最前面的赵明硬着头皮,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林少……我们,我们都被林氏集团解雇了。这段时间……我们连门都不敢出,就……就等着您回来,给我们指条明路。”他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惶恐和失落。
林耀东眼眸骤然一寒,身体前倾,死死盯着赵明:“什么?你们……全都被开除了?”
一群人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七嘴八舌地诉苦:
“不止开除,之前跟着您投的项目,全部被收回,我们的投资也都……!”
“我们现在……真的成穷光蛋了,林少!”
“都是因为我们是您提拔起来的人,他们这是赶尽杀绝啊!”
林耀东勐地站起身,由于动作过大,身子晃了一下,他扶住沙发靠背才站稳。脸庞因愤怒和酒精而扭曲变形,咬牙切齿地低吼:“他们怎么敢!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赵明哭丧着脸:“林少,这摆明了就是冲着您来的。我们……我们是被牵连的啊!”
林耀东闻言,发出一阵冰冷刺骨的冷笑,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显得格外瘆人:“呵……呵呵……好一个卸磨杀驴!把我踢出局不够,连我身边的人都要连根拔起!林家……真是好狠的手段!”
“林少,您的意思是……林氏集团把您也……”赵明等人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林耀东脸上肌肉抽搐,眼中怨毒之色更浓,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没错!他们跟我说得好听,出来后会另有重用?屁话!不过是想稳住我,方便他们清理门户!不到一年,我为林家赚了数十亿!如今却像扔垃圾一样把我甩开!这份‘恩情’,我林耀东记下了!”
众人闻言,脸上更是绝望。
“那……林少,我们以后……”
林耀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目光扫过这群惶惶不可终日的旧部,语气忽然变得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决绝:“放心,只要你们还肯跟着我,我林耀东绝不会亏待你们。以前我爸能给你们荣华富贵,以后……也一样!”
他走到一旁的柜子,取出几张银行卡,随手扔给赵明:“这里是五百万,你们先拿去安顿家里。都给我稳住,一切……等我通知!”
赵明等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接过银行卡,千恩万谢,脸上的惶恐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主心骨的依赖。
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林耀东脸上的平静瞬间瓦解,变得比刚才更加阴沉扭曲。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那光芒却照不进他心底丝毫的亮色,反而映衬出他眼中无尽的黑暗。
“出来吧。”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角落,冷冷说道。
阴影中,一个身影缓缓走出。来人身材修长,穿着合体的黑色西装,面容俊朗,甚至带着几分阴柔的美感,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但他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里,却看不到丝毫温度,只有蛇一般冰冷的计算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残忍。
他轻轻鼓了鼓掌,嘴角勾起一抹没有笑意的弧度:“林少果然重情重义,落魄之时还不忘安顿旧部。佩服。”
林耀东没有回头,声音冰冷:“蝰蛇,你看了半天戏,有什么高见?”
被称作蝰蛇的青年摇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我只是在想,林少你现在失去了林氏集团这棵大树,这些丧家之犬……恐怕再也榨不出多少油水了吧?他们以前是你资金的重要来源,现在……呵呵。那我们‘眼镜蛇’与你的合作,是不是也该到此为止了?”
林耀东豁然转身,死死盯着蝰蛇,忽然发出一声讥讽的冷笑:“结束?为什么要结束?赵明他们……不过是我手中曾经比较顺手的一批棋子罢了,你真以为我林耀东是靠他们起家的?”
蝰蛇挑眉,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