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的嫡系亲兵很快反应过来,开始反击。
双方在校场附近厮杀成一团。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兵卒开始加入韩青的队伍,一下子就有了几万弟兄。
几万人的怒火一旦被点燃就很难熄灭。
见此,韩青顿时信心倍增。
他一刀劈翻一个冲来的亲兵,血溅了满脸。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浆,向主帐方向一指:“弟兄们,跟我去主帐救听大人!”
……
主帐里,听风吟肩头中了一刀。
那伤口不深,但血流不止。
王猛毕竟是沙场老将,刀法狠辣,招招致命。
张诚腿上也挨了一刀,半跪在地。
王猛向他二人步步逼近,口中狞笑道:“今天你们谁都走不了!”
他正要再攻,帐外忽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诛杀王猛!”
“奉旨平叛!”
声音如潮水般涌来。
王猛脸色一变,朝帐外看去。
只见校场上火光冲天,已打成了一锅粥。
夜太黑,他搞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形,心中便有些乱,顿生逃离之心。
他虚晃一刀,直劈听风吟面门。
听风吟举剑格挡,却被震得连退三步。
王猛趁机冲向帐外。
他要逃。
正在此时,一个亲兵队长浑身是血地冲过来对他喊道:“大人,我们……被包围啦!”
王猛的脚步突然一顿。
他不是因为听到亲兵队长的话而停步。
他是因为无路可逃而停步。
此刻,韩青已带着兵卒过来,将主帐围了个水泄不通。
听风吟也已经扶着张诚从主帐出来,正冷笑着看他。
王猛看向四周,只见火把的火光映着一张张脸——那些曾经对他唯唯诺诺的兵卒,此刻正带着恨意看他。
“王猛!”韩青上前一步,长刀指向他,“你克扣军饷,私贩军械,通敌卖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王猛笑了。
他的笑声嘶哑得像夜枭啼哭:“哈哈哈……就凭你们也敢……”
然而他的话未说完,一支箭从暗处射来,正中他的咽喉。
只见他身体僵了僵,手里的刀哐当落地。
他抬手想拔掉箭,手抬到一半却又无力地垂下。
“将……军……”
他吐出最后两个字后轰然倒地。
“好……”
兵卒们突然爆发出的欢呼声震碎了黑夜。
……
天快亮时,军营里才安静下来。
王猛的尸体被拖到校场中央,韩青当众宣读了他十七条罪状。
最后一条是:“密谋作乱,意图弑君”。
当韩青宣布,所有被克扣的军饷会如数发还,所有参与平叛的将士都有封赏时,校场上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听风吟站在一旁,他肩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
韩青走过来,低声对他道:“听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听风吟面无表情道:“奉旨,由你暂代统领之职,清查余党。”
“是,听大人。”韩青一抱拳。
听风吟又看向张诚。
此时,张诚腿上的伤已被包扎,正拄着根棍子站着外围看着。
见听风吟看他,他躬身行礼:“多谢听大人救命之恩。”
“是你自己救了自己。”听风吟拍拍他的肩。
张诚重重点头。
……
三日后,边军西营里发生的一切便被听风吟派人以六百里加急的专报送达皇宫。
当然,李涣成安插在西营的坐探也飞马回京向他禀报了事件前后。
李涣成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瓷片扎进掌心,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王猛……死了?”他声音嘶哑。
“是,在他那一部,我们的人……全被清剿了。”
李涣成闭上眼。
许久,他才睁开,眼里已是一片冰寒:“不怕,少掉一个西营,我们还有东、南、北三营,传令下去,全面备战。”
“将军,现在动手是不是……”
“不是现在。”李涣成打断他,“是冬月。”
他走到窗前,看向皇宫方向。
“等第一场雪落下……”他低声说,像在自语,“到那时,尤里的罗刹军也该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