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第二天,舜英就听说,喀尔喀郡王的胞弟……不慎坠马,死了。
哦豁。
只是搭讪她,应该不至于。
等等,那厮该不会是秀贵人的奸夫吧?!
是了,那人的声音是有些耳熟呢。
破案了,康麻子溺死了秀贵人,又怎么会放过奸夫?
虽说偷情之际,此奸夫并不晓得秀贵人身份,但此人竟在行宫山洞上演男女大战,可见是个浪荡子,死得倒也不算太冤。
康熙听闻此“噩耗”,还特意下旨抚慰喀尔喀郡王,并追谥其弟为一等台吉,风光大葬。
啧啧,秀贵人的丧礼也很风光呢。
只是死了个台吉,倒也算不得大事,木兰围场的太阳照常升起,满蒙勋贵子弟照常狩猎。
倒是郡王敦多布多尔济伤心了好一阵子,毕竟死的可是他一母同胞的幼弟。敦多布多尔济对幼弟的死倒也不是没有半点怀疑,他这个弟弟年轻好色,死前恰好言语上冒犯过贵妃……敦多布多尔济特意核查过了,倒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言语,何况贵妃不通蒙语,想来不至于为了这点小过节要了他弟弟的命。
可若不是贵妃,难不成是皇上?
敦多布多尔济不敢再想下去,从心地停止了调查。
这一日傍晚,舜英在赛罕湖畔看过了晚霞,方才打马回到营帐。
翻身下马后,却发现两个提着硕大铜壶的粗使女子正毕恭毕敬跪倒在路边。这两个女子年岁都不大,一高一矮,都是纤瘦的身量,瞧衣装,并非宫人……
“你们是何人?”舜英不免疑惑。
那个矮个子的女子连忙叩首道:“回禀贵人,我们是木兰围场的杂役,如今拨给高庶妃使唤。”
那铜壶嘴儿正冒着丝丝热气,显然是要给高庶妃帐中送水。
高个子的粗使女子也连忙点头,却不发一声。
舜英眯了眯眼,信步走近前,她鼻子微微动了一下,这气味……
那矮个子粗使女子连忙道:“贵人恕罪,这位姐姐是哑巴,并非对您不敬。”
“哑巴啊?”还真是巧呢。
高个子女子连忙又点头。
“长得倒是俊俏。”舜英莞尔一笑。
高个子女子缩了缩身子,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矮个子女子又道:“贵人容禀,皇上指了高庶妃侍寝,庶妃还等着沐浴呢……”
舜英笑容和善地道:“既如此,你们就快些过去吧。别耽误了高庶妃的正事。”——别耽误了私通正事。
男女的体味有着细微的差异,寻常人自然是闻不到的,可惜舜英的鼻子堪比狗鼻子。
“是!”两个粗使女子叩首一礼,目送贵妃远去,才爬了起来,各自拎上铜壶,飞快朝着高庶妃的小帐去了。
岁余扶着舜英的手走进那顶宽大华美的凤帐,琼枝连忙奉了茶水上来。舜英悠然抿了一口,唇角依然微微翘着。
琼枝甜甜一笑道:“娘娘今日似乎心情格外好。”
舜英笑眯眯道:“因为看到了极美的东西。”——比如说私通。
岁余低声咕哝道:“那个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