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的笑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从狂喜,到错愕,再到惊骇,最后,化为一片死灰般的绝望!
案首……
程凡……真的是案首?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他明明……
林成事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而程大山和何氏,则是在极致的死寂之后,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狂喜!
“中了!我儿子中了!”
“是案首!我儿子是案首!”
老两口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周围的百姓,看着他们,眼神里再也没有了鄙夷和怀疑,只剩下浓浓的羡慕和敬畏。
程凡,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看着榜上那高悬于所有名字之上,用朱砂御笔写下的“程凡”二字,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这一刻,他不是那个被追杀的“妖人”。
不是那个被庸医驱赶的病患。
不是那个被愚民围攻的弱者。
他是,云安府,庚寅科考,唯一的,绝无仅有的——
案首!
他缓缓转身,目光,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直直地刺向了瘫软在地的林家父子。
“林乡绅,林公子。”
他的声音,冰冷而清晰。
“现在,我们可以来聊聊,科场舞弊的事情了。”
程凡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整个广场,瞬间从方才的喧嚣中,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瘫软如泥的林家父子,和那个身姿挺拔、锋芒毕露的少年身上。
科场舞弊!
这四个字,比“案首”两个字,更具冲击力!
如果说,案首代表着无上的荣耀。
那么,科场舞弊,就代表着万劫不复的深渊!
李知府站在高台之上,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但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已经死死地锁定了林成事。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林成事浑身一颤,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连滚带爬地跪到台前,对着李知府,拼命地磕头。
“大人!知府大人!冤枉啊!草民冤枉啊!”
他的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不一会儿,便已是鲜血淋漓。
“这……这都是程凡的一面之词!他血口喷人!他这是因为与小儿的私怨,恶意构陷啊!请大人明察!请大人明察啊!”
他声泪俱下,演得情真意切。
若是换了旁人,或许真要被他这副模样给骗了。
可惜,他面对的,是程凡。
“私怨?构陷?”
程凡冷笑一声,向前一步,朗声说道:
“敢问林乡绅,我且问你,若不是你心中有鬼,为何刚才,在榜单未曾念到我名字之时,你便敢当众威胁我父母,索要我家传的方子?”
“若不是你笃定我榜上无名,你又怎敢放言,要让我一家,在菜市口整整齐齐?”
“还有你,林盛!”
他的目光,转向那个已经吓傻了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