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一眼就看中了那件衣服,但看到价格后,又却步了。
“官人,太贵了,我们还是走吧。”
张灵正要说话,旁边却传来一声嗤笑。
“买不起就别摸,弄脏了你们赔得起吗?”
一个伙计斜着眼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张灵二人朴素的衣着,满脸不耐烦。
“去去去,出门左拐有摆地摊的,那里才适合你们。”
张灵眉头一皱,刚要发作。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哟!这不是张大庄主吗?怎么,在云县种地种傻了,跑到我这锦绣坊来讨饭了?”
张灵抬头,只见一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人影走了下来。
正是刚从牢里出来不久、满脸怨毒的富国清!
“原来这家黑店是你开的?”张灵冷笑,“怪不得狗眼看人低。”
富国清脸色一沉,随即得意洋洋地指着周围:
“张灵,你别逞口舌之利!这锦绣坊乃是我富家的产业,垄断了燕云城三成的布匹生意!”
“当初你不肯归还我富家田地,今天,我也不做你的生意!”
富国清大手一挥,对着伙计吼道。
“把这两个穷鬼给我轰出去!以后张灵和他的家人,禁止踏入锦绣坊半步!”
沈清漪气得浑身发抖:“你们……欺人太甚!”
富国清更是嚣张地凑近张灵,压低声音挑衅道:
“我有布,我有店,我有染坊。你有什么?你有本事,也开一家成衣店,在生意上打败我啊?哈哈哈!”
看着富国清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张灵反而平静了下来。
“好。”
张灵淡淡吐出一个字。
“什么?”富国清一愣。
张灵指着锦绣坊正对面的一家正在转让的旺铺,声音响彻整条街:
“我说,好!这是你说的!”
“石头!拿银票!”
“对面那家铺子,不管多少钱,现在就给我盘下来!”
说罢,他冷冷地盯着富国清:
“两个星期!我会让你这家店,一件衣服都卖不出去!到时候,我要你跪在地上求我!”
富国清先是一惊,随即捧腹大笑:
“哈哈哈!两个星期?就凭你?你懂织布吗?你有染方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
回到烬明镇领主府。
沈清漪虽然解气,但回到现实,还是满脸愁容。
“官人,你太冲动了。富家在布业经营多年,掌握着最好的织工和染方。特别是那紫色布料,除了皇室,就只有他们家能染出来。”
“我们从零开始,怎么可能在半个月内打败他们?”
张灵却一脸轻松,将早已准备好的图纸摊开在桌上。
“娘子,你看看这一路上的流民。”
张灵指着窗外,语气变得深沉。
“马上就要入秋了,北疆的冬天能冻死人。那些流民跟平民百姓衣不遮体,若是没有廉价保暖的衣物,今年冬天不知要添多少冻死骨。”
“我开布庄,不仅是为了打富国清的脸,更是为了让他们活下去。”
沈清漪一愣,随即眼眶微红。
她没想到,官人的一时意气背后,竟然藏着如此大爱。
“可是……棉花和丝绸太贵了,普通人根本穿不起啊。”
“谁说我要用棉花?”
张灵神秘一笑,拿起一根路边随处可见的野麻。
“我要用的,是这个!”
“野麻?这东西硬得像草,怎么穿?”沈清漪惊呆了。
张灵不再解释,直接唤来墨衡,将【改良织布机】和【苎麻脱胶技术】交给他。
“墨衡,立刻安排木工打造这种机器!另外,按这个方子,大量收购野麻进行处理!”
“是!”墨衡看着图纸,眼睛越瞪越大,最后激动得浑身颤抖,“妙啊!此乃神技!”
就在张灵紧锣密鼓地筹备布庄之时。
石头突然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身上还带着血迹。
“灵哥儿!出事了!”
张灵心中一沉:“怎么了?”
“咱们送往燕云城的云仙酿车队,在黑虎岭又被劫了!”石头咬牙切齿,声音愤怒。
“是黑虎寨那帮畜生!他们出动了五十多号人偷袭!”
“咱们的烬明军护卫只有十个人,但兄弟们硬是没退!拼死打退了土匪,但酒坛子碎了大半……”
“有没有兄弟牺牲?”张灵急问。
“万幸没有阵亡,但有个兄弟为了护酒,被砍了一刀,正在救治。”
“黑虎寨……”
张灵眼中的杀意瞬间爆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降低了几度。
“酒碎了无所谓,敢动我的人……”
沈清漪担忧道:“官人,我听说那黑虎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那大当家‘黑毛虎’狡猾得很。这口气咱们是不是先忍忍?”
“忍?”
张灵冷笑一声,“既然他们找死,那就拿他们来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