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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姐姐,黑山药采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对着屋子大声喊道。

我替床上的病人盖好被子,轻轻的走出屋子。

院中,虎子正没心没肺的对着我笑。

西鸣山是最靠海的山了,这里山风重,海风腥,雾气大,人们极易生病。

在这一带的山脉中,我已经盘桓了半年了。

这里的人们,多数在海里讨生活,只有极少数,才靠山吃饭。

在他们的眼中,山里要比海上危险的多。

虎子是我治好的孩子,我刚来时,虐疾差点要了这个孩子的命。

病好之后,他执意要和我学医。

做不做师傅无所谓,教给孩子一门可以救命的手艺,我却相当情愿。

就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虎子成了我没拜师的徒弟。

“这是什么”

“杜若,又名山姜,气味辛,微温,无毒”虎子清晰的说出我手中这棵药草的名字,特性,一字无差。

我欣慰的笑了,又举起另一棵:“这个呢”

经过这么多年的比较认知,我终于在诊脉领域中取得了一些突破。

虽无名师,亦无前人经验可寻,可我一直坚信,熟能生巧,天道酬勤。

我治疗过的病人,数以万计,我搜集的病例,已经堆满了我买的那个小屋,在实践中,我的治疗已熟练无比,也基本熟识了那二十八种脉相,。

这才了悟,原来寸腕之中,竟然有着那么复杂的世界。

金针之术的运用,更是锦上添花,让我于穴道经络,了解的更加通透。

现在治病,我已经不怎么使用听诊器了,大多数的时候,只是诊脉。

一直以为,诊脉比听诊更为精确,毕竟有着悠久历史的中国,已经用了几千年了。

从诊脉手法熟练以后,我的名声更加大了。

再加上我四处流浪,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名扬四海了。

等真出名了,才发现,名声大了麻烦也大。

“快救我们少爷,医不好,你也不要活了。”几个男人抬着一个年轻人放在我面前。

我叹了口气。

从有点名气后,这样的话,我听了不下几百次了。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有钱有势人家的下人,说话总是这么横。

难道他们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显示他们当奴才的优越性吗

我伸手,搭上他的脉腕。

却吃了一惊。

西鹤兰,竟然是西鹤兰

几年前,曾有幸一睹这种花的芳容。

当时看见时,直叹造物主的神奇。

明明是兰花,却长成鹤的样子,花开时,只见一只洁白的仙鹤站立枝头,展翅欲飞。

花香浓郁,用来做香料薰衣服三年后仍有香气。

西鹤兰是极其珍贵的东西,极难成活,据说连皇宫里都没有。

它确实是一种花,但这种花不能接触醋,要是不小心用醋浇了花,西鹤兰会死掉,它临死前释放的香气会成为一种剧毒,这种毒会让人沉睡七天,七天后在无知无觉中死掉,而且,它的毒,无药可医。

不过这一特性应该没什么人知道,我也是从一个极稀少的古本中偶然看来的。

而这个年轻人,却是中的西鹤兰的毒,这怎么能不让我吃惊

我再仔细诊脉,慢悠悠,轻飘飘,很长时间才稍微动一下。

“他睡了六天,快七天了吧”

旁边的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答道:“是。”

“请别人看过了吗”我又问道。

“请了好多医生,只知道是中了毒,用了不少办法,少爷只是醒不了。”一个年岁稍大点的男人说道。

我点点头:“嗯,是中毒,睡足七天,就准备后事吧。”

一语即出,那几个忽然咣咣全跪倒在地了。

“神医,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少爷,他要有个好歹,老爷饶不了我们啊。您大慈大悲,救救命吧”

“不是我不想救,只是没那个能耐,这种毒从来没人能解。”这话也是真的,据我所知,西鹤兰的毒,的确没人能解得了,要不怎么说它是千古奇毒呢。

几个人仍苦苦哀求,跪地不起。

可我有什么办法

毒已深入骨髓,我即便是抽了他的筋,砸了他的骨,怕也是洗不净这毒的。

我迈步往外走。

领头的那个男人忽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冷气森森。

“好,我也不求你了,我们少爷要是死了,我让全村的人给少爷陪葬,当然也包括你,顾神医。”

我的头咣一下磕在了门框上。

见过横的,没见过这么横的啊。

我回头冷笑:“陪葬你以为你们是谁啊在我面前,有你们逞强的份吗”

他拨剑出鞘:“那我现在就杀了你,看你信不信。”

“且顾你自己吧。”我大大方方的倚在门口,仍是冷言冷语。

他举剑向前,没走两步,身形晃了又晃,怦一下摔倒在地。

怦怦怦除了我,屋中再没人站着了。

“你,你下了毒”他咬牙切齿的说。

我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看着他,轻蔑道:“别在大夫面前耍横,否则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不理他愤怒的眼神,我再次走到那个中毒的年轻人身边,再次诊脉。

难得遇到一个中了西鹤兰毒的人,这么奇特的脉相,我还真有些跃跃欲试。

就好象黄药师碰到九阴真经,虽然自己不一定要练,但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我摸着他的脉腕,闭目凝思。

一套套方案从脑中提出来,又一套套的否决掉。

过了良久,我长叹一声。

西鹤兰,西鹤兰,不愧是千古奇毒,真是无法可救。

等我从深思中醒过来,才发现,屋里已经一片漆黑。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想了半天了。

我起身点灯,那几个人,还在地上躺着呢,个个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我,那个领头的人,也不再恶形恶面了。

我知道这个年轻人肯定大有来头,要不然,那么名贵的西鹤兰不会用在他身上。

要知道,一株西鹤兰换一座城都亏。

不怪那几个人那么着急,这么尊贵的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肯定都难逃死路。

用了解药,放他们起来,冷冷问道:“你们知道他中的什么毒吗”

“不知道。”他们齐刷刷答道。

“西鹤兰。”我缓缓道:“中过这毒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此话一出,他们的脸色立刻变了。

其实他们很明白,他们少爷中的这种毒应该无可救要,以他们的强横,肯定找了不少名医,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