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
不骂苏风华几句,我都觉得不解恨。
一宿没怎么睡,早晨起来后,精神很不好。
拿镜子一照,嗬,眼圈都青了。
唉,想当年,在死人堆里,我也曾照睡不误过,想当年,在深山老林中,我也没有失眠过。
现在这是怎么了,只一晚没有儿子在身边,就折腾的一夜没睡。
人啊,真是贪图享乐的生物。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句话还真对。
做完早饭,天色已是大亮了。
我去那父子俩的门口看了看,怎么还没起
照说苏风华是个练武之人,应该习惯早睡早起才对啊。
推门而入,只见南生枕在苏风华胳膊上睡得正香,苏风华也微阖着眼,难得那张脸上竟有如此安详的表情。
我一靠近,苏风华就睁开眼了,望着我微微一笑:“清颜,一睁眼就看见你,真好。”
不理他这茬:“起来吧,一会儿有病人来了,多不好。”
“你帮我抱一下南生,他枕着我胳膊,我一夜都没敢动。”
我笑了,这个家伙,还真有做人家父亲的自觉啊。
抱起南生的头,苏风华把胳膊抽了出来:“嘶,都麻了。”
让他穿衣服,我出去给他准备水洗漱。
他穿好衣服,站在脸盆前,仔细看了我几眼,忽然凑到我跟前,贼兮兮的说道:“昨夜没睡好吧,不是说了睡不好让你来找我么”
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把手巾扔给他,对他的话,决定不予理睬。
“清颜,谢谢你,这六年来,我从没象昨天那么开心放松过。”他忽然一本正经的说道,表情倒也是难得的认真。
我豁然明了,父母之仇,他从未忘记过,表面上他嬉笑自若,谈笑自如,其实在心里,在无人能窥视的地方,仇恨就深深的埋在那里。
“知道仇人是谁吗”我倒听说过风言风语,苏风华他爹是前任武林盟主,是死于现任武林盟主的阴谋之下。
“知道。清颜这些你不用管,我自己能处理。”
“我不是想管,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想报仇就趁早,我可不想让南生继承这件事。”
“你放心,我已经布好了局,只等那老家伙钻呢,不出两三年,爹娘的仇就得报了,不会把南生也牵进去的。”
苏风华要报仇,我管不了,但我不希望他告诉南生,孩子的心里,不应该放下仇恨的种子。
我从一个母亲的立场出发,不希望我的孩子受到任何伤害。
苏风华就这么住了下来,我也没再赶他走,毕竟挂着我“夫君”名号,真要赶他去住客栈,到时候流言又要满天飞了。
我倒不在乎,就怕有人讥笑南生。
放下这些让人心烦的事情不说,我的心思全转到了一脉香上面。
当初苏风华中的毒叫七绝散,本应活不过两个时辰,幸好苏风华内力深厚,压制住了一部分毒,才没有在打斗中当场毙命。
也幸好他命大,他误打误撞闯进的那个山洞里,有夜枯藤。
夜枯藤没有毒,对人体一点害处都没有,它惟一的用处就是用来当柴烧。
可这么安全的植物,和七绝散中的一味叫陀罗沙的药正好相克。
七绝散的配方很简单,就有三味药,一味陀罗沙,一味勾地,一味七七草。
夜枯藤克掉陀罗沙,七绝散就不是七绝散了,而是转成了一脉香。
严格来说,并不是一开始就转成一脉香,陀罗沙的毒性去掉,勾地和七七草混在一起,就成了t春gt药。
若是女子中毒,和男子t交gt合,得了阳气,克掉了原来七绝散配方中最阴性的勾地,只剩了七七草,平安无事,毒性全消。
若是男子中毒,和女子t交gt合,得了t阴gt精之助,对不住,t春gt药去了,一脉香就来了。
而苏风华在这方面就比较倒霉了,他遇到了我,处子之身,阴性最强,他的一脉香就会越发的厉害。
苏风华没有说谎,给他治病的那个医生,确实很厉害。
这些年来,苏风华的毒性,全靠那人的药压制着。
可惜那人也和我一样,最大限度是让苏风华一年复发一次,没有治愈这种毒的能力。
梦回玉莽山
再过几个月,南生就六岁了,又是该毒性发作的时间了。
我天天急的火烧火燎的,嘴上一圈一圈的出泡,喝了多少清心去火的茶都不管事。
我整天把自己泡在医书里,希望能找出可以治愈一脉香的办法。
现在有了苏风华,我觉得解这种毒的可能性更大了。
南生是个孩子,有些药药性太大,我不敢给他用。
而苏风华不同,只要我把握好了量,应该没有大问题,何况他还会内功。
只要苏风华治好了,我就有办法治南生了。
“清颜,先歇一会儿吧,休息一下眼睛。”苏风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放了杯茶在我手边。
我摇摇头,继续埋首书堆。
毒发作时太痛苦了,浑身出血的南生,声嘶力竭的哭叫着,让我杀了他。
每每想起那情形,我都痛入骨髓,恨不得亲身以代。
这一次,有了希望,我只想在南生生日之前,将这毒解了,让南生少受一次罪。
“清颜,听话,要是累坏了,养病用的时间更多。”他伸出手,将我面前的书合上,把茶杯塞入我手中。
我抬起沉重的头,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声。
医学领域,果然是学无止境。
穷我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仍是解不了这一脉香。
总是有一味药,拿不准应该用什么来中和。
愁啊
苏风华的手搭上我的肩膀,帮我揉着酸痛的肌肉:“不要着急,慢慢来,这毒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的。”
我苦笑:“怎么能不急呢,南生的毒,又要发作了。”
“没事,这次我在他旁边,用内力帮他缓和一下,不会象前几次那样疼了。”他安慰我道。
这确实可行,不过,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我想做的,是将一脉香从南生的身体里,彻底拨掉。
“苏风华。”我轻轻叫他。
“嗯”他温柔的应着,手却没停,改成帮我捶背了。
“南生第一次发病时,我把你家祖宗十八代都骂过来了。”想起那时候,一边看着南生流血,一边把那混蛋的祖先问候到了光屁股在树上窜的那一代。
“应该骂,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南生的。不过以后还是别骂了,算是给我个面子,好不”他的话带着笑,也带着宠溺。
“好,不过不是看你的面子,是看南生的面子。”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迷糊。
他力道控制的很好,不轻不重的,捶的我很舒服。
只一会儿功夫,我就晕晕欲睡了。
“娘”恍惚听见南生跑了进来,脚步细碎,有些急匆匆的。
“小声点,你娘睡了。”苏风华轻声说,仿佛声音就在耳边一样。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