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和你再做夫妻你是真的爱我吗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幸福,希望她快乐,在你身边,我不幸福,也不快乐,你可曾为我想过,可曾想过要放手够了,我被你困的够久的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不要再勉强我了。把我逼急了,我管他什么宁国不宁国,天下不天下,我这就抬腿走人,千金的担子,我不再替你扛了。”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抱着被子走出了房间。
不想在有他的地方待着,我茫茫然的抱着被子出了凤坤宫。
望着黑沉沉的层层殿宇,皇宫之大,竟然无处可去。
我如同游魂一样顺着走廊行走,心里空荡荡的,好象没有一点东西在里面。
没有锥心刺骨的痛,也没有腐心蚀骨的酸,更没有悲伤欲绝的恨,只是空,空得厉害,好象我只剩了这副壳子,在机械的行走。
“娘娘,往左边是二皇子的玉阳宫了,您不如去那休息一下吧。”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茫然回头,却是跟了我一晚的那个小太监,好象叫阿顺吧,正提了盏灯笼跟在我后面。
转头左望,可不是就到了狄明辉住的地方吗
我迈起轻的发飘的步子,进了玉阳宫。
没有理会值夜的太监宫女,我直接进了狄明辉的房间。
一推门,就看见狄明辉清亮亮的眼睛正盯着门口呢,仿佛预料到了有人要来一样。
我走过去,爬到床上,将手中的被子抖开来,盖在我们母子身上,然后将头埋在被窝里,在狄明辉小小的身体旁,我无声痛哭。
眼泪就那么不管不顾的流了出来,怎么止也止不住,就象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无处可以申诉一样。
为什么人生总是这样,想要得,永远也得不到。
不想要的,却总会有人捧到你面前。
我想站在时间的流里,淡看风景流年,旁观人世沧桑。
可命运的手,谁又躲得过
一次又一次,我被扯进这世事纠缠中,在权与势中苦苦挣扎。
苦过了,痛过了,爱过了,怨过了,换来的,是一身的疲惫与伤痛。
痛到深处,总会回想以前,想起以前那些风淡风轻的日子,给自己安慰,给自己遐想,给自己以温暖。
现在,连这点点的安慰,也不能给我保留吗
我的人生,到头来,留不住任何回忆,苍白如纸。
人的身体里能有多少眼泪
百颗,千颗,万颗,还是更多
我不知道,也数不过来。
眼睛就象坏掉了的水笼头,关也关不住,合也合不上。
泪水就象喷涌的水,连绵不绝。
这些年的苦楚,这些年的无奈,在这一哭中,统统倾泄了出来,没有再剩下任何余恨。
曾经的追求都过于执着,留下没有结局的结局是必然。
现在又重新要将这结局翻新,就象扯出了心底最后一块血肉一样,只能留下那个再也无法掩盖的伤口。
叶子的离去,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已经不需要再去追究了,尘归尘,土归土才是最终也最现实的选择。
直哭得筋疲力尽,眼睛红肿,我这才从被窝中钻了出来。
身边,狄明辉清冷的眼睛,带着嘲讽和怜悯看着我。
“觉得很可笑”我对上了他又恢复了冷漠的眼睛,冷然开口。
这个儿子,我从没把他当成孩子来看。
那双眼睛太过森冷,也太过的洞明。
在他面前,我保持不住一点点的伪装。
不管他是不是能听懂,我自顾望着那双眼睛说下去:“要装就装彻底点,下次别再一有动静就睁开眼了。”
我终于满意的看到了冰山的倾塌。
“娘娘,早朝时间到了。”门外,传来阿顺的声音。
这么快天色就亮了
我翻身下床,唤狄明辉的宫女帮我梳洗,这几个宫女显然不太习惯伺候我,梳个头用半天。
阿顺挺有眼色,早就拿来了我的朝服。
梳洗穿戴完毕,我照了照镜子,镜中人有些憔悴,眼睛周围红的厉害。
我又拿了些粉,多扑了一点,终于盖住了那些红肿。
“阿顺,抱二皇子去上朝。”我冷冷吩咐。
阿顺不解的望着我,我瞪了他一眼,他连忙去抱狄明辉。
我望着那张冷到骨子里去的脸,奉上一个阴险的笑容。
于是,我,大宁王朝的慧静皇后,又开创了一个历史先河怀里抱了孩子去上朝。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将狄明辉放到膝头,母子二人共听朝政。
天佑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公事公办,丝毫看不出昨晚曾经有过的失态。
我也平静无波的听着众臣奏事,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繁杂的事务又处理了一大早,怀中的狄明辉几次闭上眼,几次都让我掐醒了,然后,千年冰山暴走了,恼怒的盯着我。
盯吧,我把全世界的人都得罪光了,也不差你这一个小东西。
我含笑看着他,心情开始好转。
下得朝去,抱狄明辉回凤坤宫,径直进了狄浩轩的房间,假装没看见那焦急又疑惑的眼神,理都没理他,将狄明辉往他怀里一扔,我淡淡道:“谁的儿子谁养活,老娘不耐烦和你们演什么夫妻恩爱,母子情深的戏码了。”
大的惊,小的恼。
我潇洒走人,出得门来,大喊一声:“爽”
多年怨气全部出尽。
神经病似的发泄完情绪,我平静的吃了早饭,抱了一堆奏折,去书房继续指点江山。
可以哭,可以闹,可以生气,可以发火,但折子不能拖。
既然坐到了这个位子上,就认认真真的办点实事,让更多的人生活的好一些。
等真有那么一天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可以无怨无悔的说,这个世界我曾经来过。
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忙叫人去找安桑。
重新回宫之后,安桑就被暗卫组织给找去了,我也没问什么事。
暗卫是由狄浩轩掌控的,基本上我没过问过他们,也没怎么调动过他们,不过有一点我倒知道,我能使唤得动他们,我的命令他们是执行的。
过了小半天,安桑才回来了。
几天没见,仍是冷漠依旧。
我拿出一迭银票,几盒珍贵药材递给她:“去西柳庄给苏风华。”
她抬头看看我,默不作声的接过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