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放心。”
那贼人交代了几句,这才匆匆离去。
“静姝,伤到哪了没有?”待贼人离去,那人奔道淳静姝面前,解开她手上的绳索。
“启哲,一点小伤,我没有大事。”
淳静姝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事说来话长。”
淳启哲放下绳子,压低声音,“现在这些盗贼都在前厅喝酒,我寻个由头将这里守门盗贼支开,要逃只能趁着现在。”
淳静姝点头,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逃命。
淳启哲将屋内的烛光吹灭,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到淳静姝身上,遮住身形与脸,从外看去,分不清是男是女。
淳启哲猫着腰,扶着淳静姝走出院子。
一路上淳启哲碰到有巡逻的贼匪,便说是二当家让他带人过去,含糊了几句,加上盗贼今日都饮酒,有些微醺,一时之间,也没有问得像往日那般详细。
两人从后门来到一片树林,转了一个弯,一辆马车停在跟前。
“静姝,快随我上马车。”
淳启哲拉开车帘,见淳静姝愣了一会,在身后低声催促道。
淳静姝深看他一眼,最终才上马凳,靠在车厢里头。
“启哲,说吧,你想带我去往何处?”
“你都看出来了。”淳启哲笑了笑,“还是你最懂我。”
淳启哲没有瞒着,将自己的情况告诉淳静姝。
楚毅斌想找他协助杀人时,他没有同意,反而还受到了楚毅斌的青眼,成为他手下的游牧副都尉,参与对抗流匪一事。
在整理线索时,他发现之前暴动的流匪与要被斩首的江洋大盗,有一些物证重叠,便将此线索禀告楚毅斌。
楚毅斌便设了一个局,让他成为线人。
在江洋大盗被斩后的第二天,淳启哲发现楚毅斌想要杀的人,是淳静姝。
“所以,这次我被俘,也是楚氏的手笔?”淳静姝此前以为是顾于景与盗贼结怨,现在看来,这个楚氏上演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一股更深的怒火与不甘,席卷了她的心房。
一而再,再而三,他们好狠毒!
“静姝,楚氏一族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只要你在顾于景身边,他们便会想方设法置你于死地。”
淳启哲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所以,我便想干脆借此机会,让你以假死脱身,就像三年前那样。”
“再一次假死?”
“是,这样顾于景不会缠着你,楚毅斌不会发现你,你便安全了。”
淳启哲看着她的嘴唇畔的那抹血渍,低低开口,“我会让你去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等到来日我功成名就,必将八抬大轿……”
“启哲,直接送我回顾府吧,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想来第二次。”淳静姝不等他说完,直接拒绝。
淳启哲以为她会满心欢喜的离开,毕竟,她曾经最渴望的便是自由了,但现在……
“可,静姝,你这样回去,怎么能够与楚氏一族相抗……”
“百里之堤溃于蚁穴,蚍游当真不能撼树?”淳静姝背脊挺得笔直,眼中带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然。
楚氏一族,先是抢了她的男人,让她灰溜溜地逃走;
而后又下毒伤害自己的儿子,遇初遭此大难;
现在,他们将矛头对准了自己,三次要夺自己性命。
步步紧逼,视人命如草芥,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六年前,我逃了;三年前,我也逃了;这一次,我不想逃了。我要做的是报复,是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