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雌性们瞬间缩得更紧,发出细碎的颤抖声。
黎月的呼吸骤然停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地上,很快被干燥的沙土吸得一干二净。
那雄性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果然,今天新来的品相最好,先留着给今晚押注赢了的贵客。”
他的目光停在黎月脸上,舔了舔嘴唇,“好好养着,别弄花了脸,不然有你好受的。”
这个雄性不是外面看到的那个蓝阶雄性,这个是青阶,看来果然看管雌屋的不只是一个雄性。
侧门再次关上,屋里重归死寂。
斗兽场的欢呼声还在持续,那是兽人对鲜血的狂热,却是黎月的催命符。
她抱住膝盖,将脸埋进臂弯。
阿父生死未卜,星逸下落不明,兽夫们不知是否会来,而她自己,随时可能被推给陌生的雄性。
这无边的黑暗里,好像真的没有一丝光亮了……
不行,她不能这么自暴自弃,一定有可以逃出去的方法。
黎月猛地抬起头,眼眶虽红,却已没了方才的绝望。
她撑着冰冷的石墙站起身,目光扫过石屋角落。
除她之外,还有三个缩成一团的雌性,她们的兽皮破烂不堪,身上布满新旧交错的伤痕,眼神里的光早已熄灭。
“我叫黎月,你们叫什么?”她放轻声音,尽量让语气显得温和。
石屋死寂一片,没人回应,只有最里面那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雌性,肩膀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你们想不想从这里逃出去?”黎月又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这次,那个抖肩的雌性终于缓缓抬起头,她的左脸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眼角延伸到下颌,“没用的,逃不出去的。”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石,“我试逃过两次,但我的十个兽夫都被他们杀了。”
十个兽夫都被杀了……可她只有五个兽夫……
“你来得比我早,应该知道一些他们的规矩。”黎月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他们什么时间会开门?那些雄性会一起进来吗?进来时,门是开着的吗?”
雌性叹了口气,眼神飘向紧闭的木门。
“等斗兽场那边结束了,就会陆陆续续有雄性过来。他们交了兽晶就会进来,为了方便更多人掏兽晶,门会一直敞着。
一个一个接待太慢,敞开大门才好让路过的雄性都看到,由此吸引更多雄性。”
她瞥了黎月一眼,语气带着绝望。
“你知道这些也逃不掉的,外面守着一个蓝阶、一个青阶,一旦有动静,石堡里的巡逻兽人很快就会到,雌性根本没机会逃跑。”
黎月的心沉了沉,可刚燃起的求生欲没那么容易熄灭。
她攥紧拳头,指尖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却死死记着雌性的话。
门会敞开,也许这就是唯一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斗兽场方向传来一阵欢呼与咒骂,夹杂着器物摔碎的声响,显然厮杀已经结束。
黎月屏住呼吸,在心里一遍遍祈祷:阿父,你一定要赢,一定要活着。
可就算阿父赢了,他又怎么会知道她被关在这阴暗的雌屋?
刚压下去的绝望又要翻涌,雌屋门外突然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今天来了个上好的雌性,刚成年,皮肤嫩得能掐出水,听说才结契两个兽夫!”一个粗嗓门的雄性吆喝着,瞬间引来一片哄笑。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火把的光线涌进来,青阶兽人伸手就攥住了黎月的胳膊,将她狠狠拽了出去。
黎月下意识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脸颊,却被那兽人粗暴地捏住下巴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