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了定神,说道:“等我见到了阿父,确认他安全后,我会履行承诺,和你滴血结契。”
“不用了。”墨尘却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黎月愣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不和你结契。”墨尘重复道。
他的黑眸里没有了之前的强势,反而多了几分温和:“阿父我会让你见到的,黎月。”
“黎月”两个字砸进耳里,黎月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清楚地记得,她还没和他说过她的名字!
墨尘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动作轻得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黎月,你的名字不会只有我一人知道,会有更多的兽人知道你的名字。”
这句话说得奇怪,她本想追问他什么意思,但想到还没有见到阿父,就没有继续追问。
但至少可以肯定,他不是阿父的敌人。
现在他拒绝和她结契,那她就没有任何可以牵制他,让他一定能把阿父带过来的条件。
她垂下眸子,轻声道:“谢谢。”
墨尘笑了笑,转身走向门口,说道:“别谢我,你阿父为了你做了许多。”
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黎月想追问,他却已经拉开了门。
石屋外的冷风灌进来,吹得火光微微晃动。
“这里安全,不会有人闯进我的屋子。你待在这里别乱跑,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开门,除了我和你阿父,谁来都不准应。”墨尘回头说道。
黎月用力点头:“我知道了。”
墨尘最后看了她一眼,像是要确认她真的听进去了,才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石屋的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把黎月的思绪拉回了阿父身上。
她走到窗边,透过石缝看向斗兽场的方向,那里已经没有了火光,黑漆漆的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心里的情绪像被狂风卷起的草叶,乱得厉害。
有即将见到阿父的激动,手指都忍不住微微颤抖,又有藏不住的忐忑,不知道阿父伤得重不重?
会不会断了肢体?
还有一丝莫名的紧张,阿父见到她这副狼狈模样,会不会又心疼又生气?
黎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满是尘土和干涸的泪痕。
她立刻从空间里引出些池水,她细细擦过脸,但没有换衣服,身上这件已经被墨尘看到,再换衣服,难免会引起怀疑。
她扯了扯身上破烂的兽皮,实在没法整理得整齐,只能把散乱的长发拢到脑后,用一根兽皮简单绑了一下,至少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落魄。
做完这一切,她就坐在床边,耳朵贴紧冰冷的石墙,捕捉着外面任何一点声响。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无数倍,石屋角落的火把的火苗跳动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又等了多久,一阵沉稳却带着几分踉跄的脚步声终于从巷口传来。
不是那种轻快有力的步伐,每一步都踩得很重,像是承载着额外的重量。
黎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门边,却又不敢立刻拉开,怕盼来的不是阿父,更怕看到阿父重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