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今天有多蠢,把唯一的独处机会,变成了让黎月陷入危险的漏洞。
池玉扶着烬野站起来,眼神里也带着责备,却还是帮他说了句:“还是先等她醒过来再说吧。”
幽冽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懊悔像潮水般淹没他,他就不该信烬野,不该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和黎月独处。
“从今天起,狩猎改三人外出,两人留在家守着月月。”
随后,他看向烬野,语气不容置疑,“你没资格留下了,以后你都出去狩猎,不用留在家里了。”
烬野浑身一僵,眼里的光瞬间灭了。
他知道,因为自己的愚蠢,他失去了和黎月独处的机会,也许他再也没机会和她结契了。
这时,司祁收回手,黎月的呼吸平稳了些,体温也降了些。
他看向幽冽说:“那个雄性闯进来,要做什么?”
“他说他的雌主晕倒了,好像看到我们有祭司,是来请祭司过去给雌主看病的。不过我让他自己去祭司殿请祭司,他就走了。”烬野回道。
幽冽眼底寒光一闪。
万兽城规矩森严,雄性不得擅自闯入雌性居所,他显然是不把他们这几个兽夫放在眼里。
“池玉,跟我去隔壁看看。我去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祁叫住了他:“先别去。他家雌主如果真晕着,我们现在上门并不合适。”
他指了指床上的黎月,“等小月醒了,问清楚当时的细节,再做打算也不迟。”
幽冽看着黎月苍白的侧脸,胸腔里的怒火渐渐被担忧压下。
他走到床边,轻轻坐在兽皮床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发烫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黎月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司祁偶尔为她输送精神力时,指尖泛起的淡蓝光晕。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黎月突然开始挣扎,眉头拧成死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呼喊什么。
幽冽立刻俯身,将耳朵贴在她唇边,才听清那破碎的低语:“不要……别杀他们……”
这是黎月第一次做这样的噩梦。
梦里,依晨的兽夫们围成一圈,白枭的兽爪染着幽冽的血,司祁被精神力反噬得口吐鲜血,池玉的狐尾被生生斩断,澜夕和烬野浑身浴血……
那些书中描写的、反派们惨死的场景,此刻全变成了她的兽夫们的模样,清晰得触目惊心。
她想冲上去阻拦,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
看着兽夫们一个个倒下,她终于崩溃地哭喊出来:“不要!不要杀他们——!”
“月月!”
黎月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模糊的视线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幽冽满是担忧的脸,他的双臂紧紧抱着她,力道大得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却又刻意控制着,怕弄疼她。
“没事了,别怕。”幽冽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沙哑,“梦都是假的,我们都在。”
黎月转头看向四周,才发现司祁、池玉、澜夕都围坐在床边,烬野站在角落,低着头,眼神里满是愧疚与担忧。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黎月的声音还带着丝哽咽,还有些发懵,梦里的血腥与现实中兽夫们的温度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分不清虚幻与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