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搞得有点烦。
他掀开一只眼皮，瞅了一眼那个九十度弯腰，姿态恭敬到近乎卑微的女人。
“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他懒洋洋地摆了摆手，示意苏婉把那份文件接过来。
苏婉小心翼翼地接过，递到王昊面前。
王昊连逍遥椅都懒得起，就那么躺着，随便翻了翻那张薄薄的纸。
那一长串普通人看一眼就得昏过去的数字，在他眼里，跟菜谱上的标价没什么区别。
【宿主，宿主！四百亿！还是美金！咱们发了！可以躺平到宇宙毁灭了！】
系统的声音在他脑子里激动地破了音。
“没出息。”王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数字而已，影响我晒太阳了？”
他把那份足以让任何国家财政部长手抖的对账单随手一丢，丢在旁边的石桌上，继续闭上眼睛晃悠。
“哦，是你啊。怎么，公司破产了，跑来投奔我了？”
这句轻飘飘的话，落在梁佩诗耳朵里，却无异于天神之音。
神，果然什么都知道！
她的窘境，她的挣扎，她的帝国在风雨飘摇中的分崩离析，在这位“神仙”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她直起身，那张美艳的脸上，狂热的崇拜之情愈发浓烈。
“王先生，您……您就是活神仙！”
王昊被她这副狂信徒的样子吵得有点头疼。
但他心里也清楚，火候到了。
这条在香江呼风唤雨的美女鱼，已经被彻底钓牢了。
是时候，画一个更大的饼，让她心甘情愿地，为自己的咸鱼大业拉一辈子的车。
他对着苏婉努了努嘴。
苏婉立刻会意，转身进屋，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站得笔直的梁佩诗。
梁佩诗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却一口都不敢喝。
王昊这才慢悠悠地重新睁开眼，坐直了些。
“石油危机，只是个开胃小菜。”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梁佩-诗的身体瞬间绷紧，耳朵竖得比兔子还直。
一旁的赵嫣然也悄悄屏住了呼吸，她知道，又要听到天机了。
“未来几十年啊，这天下的大势，就跟咱村里分猪肉一样，分分合合，轮流转。”
梁佩诗一听，触电般地从自己那个价值不菲的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烫金封皮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她双手捧着，像一个准备记录圣言的最虔诚的小学生。
王昊清了清嗓子，拿起苏婉刚剥好的一颗葡萄丢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开始了他的新一轮“忽悠”。
“记好了，我二舅托梦说的，不一定准啊。”
“未来最大的财运，在两个地方。”
梁佩诗的笔尖悬在纸上，心跳都漏了一拍。
“一个呢，是那个叫日本的弹丸小国。”
王昊吐出葡萄皮，指了指东方。
“他们玩的那些‘石头片子’，就是咱们那个收音机里的玩意儿，会越来越牛，牛到全世界都得找他们买。”
“他们的钱会多到没地方花，狂得没边，以为自己要买下整个地球了。”
梁-佩诗的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每一个字都像是刻进了灵魂里。
王昊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但是！”
“爬得越高，摔得越狠。等他们最风光，最不知道自己姓啥的时候，山姆大叔，就是那个美国佬，会上去给他一记响亮的大耳刮子！”
他做了个扇巴掌的动作，声音清脆。
“到时候，他们那些比金子还贵的楼，比纸还不如。咱们要做的，就是在他们吹牛吹得最响的时候，找准机会，狠狠地……做空他们！”
做空他们！
这四个字，宛如四道万钧雷霆，狠狠劈在梁佩诗的天灵盖上！
她整个人都傻了。
做空一支股票，做空一家公司，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