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打通的那一刻，整个工地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脖子都僵硬地扭动，从那光滑如镜的岩石切口，转向那个打着哈欠、一脸不耐烦的男人。
“神仙……活神仙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紧接着，“噗通”、“噗通”的声音连成一片。
几十个刚才还自诩为爆破专家的老师傅、工程师，此刻全都双腿发软地跪在了泥地里，对着王昊的方向，磕头如捣蒜。
他们不是迷信，而是眼前的景象，已经彻底击碎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科学观和世界观。
以水克石，这他娘的不是神仙手段是什么？
王昊被这阵仗搞得烦躁，他最讨厌别人耽误他回家睡觉。
他掏了掏耳朵，冲着人群吼了一嗓子：“都跪着干嘛？地上有钱捡啊？隧道通了就赶紧干活！磨磨蹭蹭的，这个月肉汤都别想喝！”
这一吼，比什么都管用。
工人们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看向王昊的表情，已经从敬畏变成了狂热的崇拜。
王昊看着这帮打了鸡血似的工人，心里却盘算开了。
人多了，不好管。光靠红烧肉和大棒，迟早要出问题。得给他们找个新的精神寄托，一个能让他们心甘情愿为自己躺平事业奋斗终生的玩意儿。
他清了清嗓子，懒洋洋地宣布：“从今天起，所有人，都算是我红旗特区的‘建设兵团’成员。”
“另外，本主任不喜欢管人，太累。所以，咱们搞个新规矩，叫‘懒人积分系统’！”
懒人积分？
工人们全都愣住了，这又是什么新鲜词？
王昊掰着手指头，开始解释他那套惊世骇俗的规矩。
“第一，完成每天的工程任务，有基础分。”
“第二，提出能让大家干活更省力、更轻松的建议，一旦被采纳，奖励双倍积分！谁能发明出自动挖土的机器，我直接奖励他一套房！”
“第三，”王昊顿了顿，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把我伺候舒服了，也有分。比如，大热天谁给我送一碗冰镇酸梅汤，看我心情，也能加个一两分。”
整个工地鸦雀无声。
这叫什么规矩？鼓励偷懒？还……还能靠拍马屁换分？
如果说前面的规则只是让他们震惊，那王一昊接下来说的话，则直接点燃了炸药桶。
“积分能换东西！”他晃了晃手指，“一分换半斤肉票，十分换一尺布票，一百分就能换一台上海牌的收音机！攒够一千分，等新楼盖好了，你可以第一个挑，位置户型随你选！”
“轰！”
人群炸了！
肉票！布票！收音机！还能优先选房！
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奢望！
“王主任！俺有个想法！咱们能不能做个滑轮组，把石头从山上吊下来，比用人抬省劲多了！”一个机灵的年轻人当场就喊了出来。
王昊瞥了他一眼，懒懒地点头：“算你一个建议，记五分。柳眉，给他记上！”
被点到名的柳眉，拿着个小本子，手都在抖。她感觉自己不是在记工分，而是在记录一个新时代的诞生。
“俺！俺也有！咱们可以修个斜坡轨道，用矿车往山下运水泥，比人挑快！”
“我知道怎么改良风箱，能让火烧得更旺！”
一瞬间，所有人都疯了。他们不再是单纯的苦力，一个个都化身成了发明家，绞尽脑汁地琢磨着怎么能“更省力”、“更高效”。
干活，是为了偷懒。
偷懒，是为了更好地干活。
这套看似矛盾的逻辑，却蕴含着最朴素的真理，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
看着远处那热火朝天、甚至为了一个“偷懒”建议争得面红耳赤的工地，王昊满意地躺回了他的专属摇椅。
这才是他想要的嘛，让别人为了让他躺得更舒服，而疯狂地内卷。
舒服！
“叮！检测到宿主创造性地让他人为了让你躺平而内卷，达成‘懒政’成就！”
“恭喜宿主，获得特殊奖励：土法玻璃制造图纸！”
王昊脑子里多了些东西，他连眼睛都懒得睁。
玻璃？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