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死一样的安静。
那辆曾经骚包无比的“懒人一号”,车头已经变成了一团麻花,紧紧地贴在王昊的手掌上,仿佛一件抽象的金属雕塑。
王大壮僵在驾驶座上,裤裆里一片湿热,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大脑里只剩下“嗡嗡”的耳鸣。
周围逃散的领导干部们,保持着各种狼狈的姿态,石化在原地。
几百名刚刚毕业的学员,像是被集体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揽着媳妇,单手按住摩托车的男人。
神迹!
如果说之前盖楼、造车是“能人”的手段,那眼前这一幕,就是不折不扣的神迹!
秦雪茹死死地盯着王昊的手掌和那团变形的金属,她感觉自己的大脑正在燃烧,牛顿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这不符合能量守恒!这不符合动量定律!这根本就不科学!
而处在风暴中心的王昊,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拍死蚊子般的小事。
他根本没看那辆报废的车,而是低头,轻轻拍了拍怀里苏婉的后背。
苏婉吓得浑身发软,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此刻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才慢慢找回了魂儿。
“吓到了?”王昊在她耳边轻声问。
苏婉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把脸埋得更深了。
王昊这才抬起头,扫了一眼已经快吓昏过去的王大壮,懒洋洋地开口,抱怨的腔调打破了这片死寂。
“让你平时多练练,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吓到我媳妇了。”
他松开手,那辆报废的三轮车“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他又踢了踢那变形的车头,撇了撇嘴。
“这破车质量还是不行啊,一碰就瘪了。王大壮,扣你们小组这个月的全部奖金,以儆效尤。”
说完,他揽着还有些腿软的苏婉,转身就走回了藤椅,重新舒舒服服地陷了进去,仿佛刚才那个力挽狂澜的战神根本不是他。
这一手,比刚才单手停车的冲击力还大!
那可是奖励给冠军的宝贝啊!他说扣就扣了!那可是他亲手造出来的东西啊!他说嫌弃就嫌弃了!
这份风轻云淡,这份视若无物的霸气,让在场的所有人,特别是那些女学员、女技术员,一个个都看痴了。
这才是真男人!
那场有些虎头蛇尾的毕业典礼,成了王昊封神之路上的又一座丰碑。
“单手擒铁牛,谈笑定乾坤”的故事,以比电波还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特区,乃至更远的地方。
王昊的形象,在无数人的心中,从一个运气逆天的“活财神”,彻底蜕变成了一个拥有非人力量、说一不二的“陆地神仙”。
……
几天后,毕业典礼的混乱风波渐渐平息。
特区的建设和生产已经完全步入了正轨,那五百名毕业生被分配到各个岗位,成了特区发展最坚实的第一批基石。
懒人帝国2.0计划,初见成效。
林晚晴拿着一份文件,步履匆匆地走进了王昊那间堪比宫殿的院长办公室。
“老板,省里和市里都来了正式通知,下个月十五号,他们会派联合视察团过来,参加我们特区的正式落成典礼。”
王昊正躺在沙发上,用一本《农业机械维修手册》盖着脸,闻言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林晚晴停顿了一下,提出了那个最关键,也最迫在眉睫的问题。
“我们得给这座新城,起个正式的名字了。总不能一直叫‘靠山屯特区’吧?太土了。”
这个问题,让办公室里所有女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正在给王昊整理文件的苏婉,削苹果的赵嫣然,还有在旁边鼓捣一个新零件图纸的秦雪茹,都看了过来。
是啊,这座拔地而起的奇迹之城,该叫什么名字?
为了这事,特区专门开了一场高规格的命名讨论会。
县里退居二线的老县长,被特地请了过来。
老县长清了清嗓子,满怀深情地提议:“咱们这毕竟是从安丰县的土地上长起来的,不如就叫‘安丰新城’吧!不忘本!”
王昊躺在主位的椅子上,眼睛都没睁。
“否了。一股子泥土味,听着就像没脱贫。”
众人一噎。
红旗公社的钱主任眼珠一转,立刻上前一步,慷慨激昂。
“王总,咱们是在党的领导下创造的奇迹,又脱胎于红旗公社,我看,不如就叫‘红旗城’!又红又专,寓意多好!”
王昊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挥挥手。
“也否了。太晃眼,刺得我睡不着觉。再说了,谁知道明天的旗子是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