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若偏了心了,他就会失去最正确的判断,乔暮光只顾着伤心着向琴的死,心疼着柳麟年少失怙失恃,又被接二连三的刺杀吓破了胆,惊了魂,为了泄愤,嗜杀,冷血无情,他已然乱了章法了。
可轩辕澈依然固执的派人前赴后继的,只要他的命令不撤回,对柳麟的刺杀行动就不会停止。
若说乔暮光心中有悲伤和愤怒,那么,对于轩辕澈来说,他的这些情绪一点儿也不比他的少,甚至还更多,更是抱着不死不休的心态。
乔暮光已经要踏进了他自己挖下的坑,尝到了他亲手酿下的苦果。
轩辕澈的执拗与他可以说是如出一辙的。
当淑太妃没了,轩辕澈才更觉得在这些至亲之中,在这二十年里,也唯有这个亲娘待他是一片真心了。
淑太妃被乔暮光算计的身死,这种不共戴天之仇,即便是那人是他的亲外祖,也是不可原谅,不,是更加不能原谅。
柳麟身边的护卫增加了数倍,但还是会被轩辕澈的人屡屡突破,即使仍旧没能将柳麟给杀了,但就这些恐怖的经历,他就算能顺利的长大,之后的岁月里,也大概齐是个易碎的瓷娃娃了,定是个难成大事的主。
乔暮光到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可无论请来医术多么高深的大夫,也治不了心病,也不管他亲自怎么哄着,劝导柳麟,都无济于事。
一旦逼急了,柳麟就会哭着喊着让人不许靠近他,就连与他从小一块长大,几乎如影随形,亲密无间的奶兄都行不通的。
斗志昂扬的乔暮光有些颓然了,这一下子,似乎在几夕之间,又苍老了许多,脚步都显得蹒跚了。
可轩辕澈的怒火未消,报复只能持续的越演越烈。
与此同时,郑钦文父子也正在经历着同样恐怖的威胁。
奉命而去的皇家暗卫们,为了恐吓的效果更佳,还特地每人准备了一身行头,鬼面,玄衣,还有个兄弟会点口技。
阴森恐怖的气氛会直接给拉满了。
一开始,他们还能扛扛,可越往后面,慌了心神之后,明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心中仍旧惧怖之意难解。
而且,他们所等之人,被水家的人给遇上了,只活着逃出来了半个。
之所以说是半个,是因为这个人血哧呼啦的找到他们,刚说了遭袭遇难几个关键词,便咽气了。
郑钦文没主意了,看向他儿子,“眼下这种情况,咱们该何去何从?一直东躲西藏的可不是个事儿。”
“的确,爹,为今之计,就只有化被动为主动,乔暮光的那些势力,那些秘密藏兵藏粮的地方,你差不多都了解吧?”
“即便不是全部,那些知道的也足够我们折腾了。”
不及他儿子说明白了,郑钦文已经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他心中也满是愤恨,不杀回去,此怨难消。
“爹,将咱们的人全部撒开来,同时攻陷几处,让他们顾着了头,就顾不得尾,一旦占了便离开,赶往下一处,凡带不走的,一把火全都烧了,引起的恐慌骚乱越大,咱们就越安稳。”
这小子的心思之缜密狠辣,再给他时间,假以时日,必然是远胜于乔暮光的。
只可惜,一开始就被视为弃子了。
郑钦文立即命人铺下纸张,他快速的将他知道的,在京都内外的铺子,宅院,一一的标了出来。
又唤来几个得力的手下,让他们各领上几处。
“所有的人,兵分七路,在城门落钥之前分散进城,亥时初动手,你们自行决定撤退路线,所有的任务完成后,赶到这处庄子后面的林子里会合,咱们再行图谋以后。”
这时他儿子开口提醒道:“爹,我们带上一些人手,不去攻杀,而是直扑向琴的那处宅院,守在外面静待乔暮光的下一步行动。”
郑钦文略一思索,“行,咱们就不参与晚上的行动了。”
是夜,戌时刚过,城中四处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