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总算来了两个像点样的……”
老头的梦话像一根冰刺，瞬间扎醒了凌尘残存的睡意。
钥匙？像点样的？说的是我和阿星？
凌尘心脏砰砰直跳，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刚才那点因为生机泉带来的舒适感荡然无存。他偷偷眯着眼，观察着不远处似乎还在“酣睡”的老头。
那老头鼾声依旧，乱糟糟的胡子随着呼吸起伏，怎么看都像个普通乡下老叟。可凌尘知道，这绝对是表象！能轻描淡写吓退煞灵、一指头碾跑灵武师的存在，怎么可能随便说梦话？这老东西，八成是故意的！
他在试探？还是已经吃定了我们？
凌尘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而且这次面对的，可能是一头打盹的老龙！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继续装睡，同时疯狂运转体内微薄的力量，试图尽快恢复一丝自保的能力。暗星煞力在生机泉的滋养下，似乎平息了不少，但那潜在的狂暴属性依旧让他心头发憷。
时间一点点过去，洞窟里只有泉水咕嘟声和老头的鼾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更久。
“啧，装得还挺像。”
老头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点戏谑，哪还有半点睡意？
凌尘心里一沉，知道装不下去了，只好睁开眼睛。果然，那老头正盘腿坐在对面，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此刻却清澈得吓人，仿佛能看穿人心。
“前……前辈。”凌尘干巴巴地叫了一声，身体下意识地往泉水里缩了缩，虽然知道这没什么用。
阿星也被惊醒，看到老头的眼神，害怕地往凌尘身边靠了靠。
“别紧张，小子。”老头掏了掏耳朵，弹了弹并不存在的耳屎，“老夫要是想对你们不利，你们现在已经是两具被煞气滋养的骷髅了。”
他站起身，拄着拐杖走到泉眼边，低头看了看泉水中蕴含的生机，又抬头看了看洞顶那些散发着幽光的矿石。
“知道这地方为什么叫‘万煞窟’吗？”老头忽然问。
凌尘摇摇头，他只知道这地方煞气浓得吓人。
“因为这里，是这片大陆地脉煞气的一个宣泄口，或者说……一个垃圾场。”老头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无数年来，天地间沉淀的污秽、负面能量、死灵怨念，都被大地脉络汇聚到这里。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你们看到的这副鬼样子。”
他顿了顿，看向凌尘：“寻常修士进来，要么被煞气侵蚀成行尸走肉，要么被那些煞灵撕碎吞噬。像你俩这样，一个身怀古怪煞力没被同化，一个体内藏着星辰本源能暂时抵挡侵蚀的，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回见。”
凌尘心中震动，这老头果然一眼就看穿了他和阿星的底细！
“那……前辈您……”凌尘试探着问。
“我？”老头嘿嘿一笑，“我是这里的看门人，或者说……清洁工。负责不让这里的‘垃圾’跑出去祸害人。顺便嘛，也在等‘钥匙’。”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凌尘和阿星身上，变得有些深邃。
“等……钥匙？”凌尘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没错。”老头用拐杖指了指洞穴深处，那边漆黑一片，仿佛通往无尽深渊，“这万煞窟核心，有个东西，需要特定的‘钥匙’才能打开。我等了几十年，今天总算看到点眉目了。”
凌尘后背发凉。所谓的“钥匙”，难道就是指他和阿星这种能抵抗此地煞气的特殊体质或力量？
“前辈，我们只是误入此地，并无意……”凌尘想撇清关系。
“误入？”老头打断他，嗤笑一声，“小子，别跟我来这套。你身上那乱七八糟的力量，虽然驳杂，但本质极高，与这万煞窟核心的东西隐隐有些共鸣。还有这小女娃……”他看向阿星，目光在她眉心停留，“她体内的星辰印记，是稳定和净化极端能量的上好媒介。你们俩凑到一起，跑到我这里，说是巧合，你信吗？”
凌尘哑口无言。他重生归来，本就带着诸多秘密和因果，难道冥冥之中，真的被牵扯到了什么更大的布局里？
“前辈想让我们做什么？”凌尘直接问道。事到如今，拐弯抹角没用。
“简单。”老头用拐杖在地上画了个圈，“帮我打开那扇‘门’，取出里面的东西。作为回报，我不仅可以保你们安全离开，还能指点你如何真正控制你体内那股要命的力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次使用都跟玩自爆似的。”
他盯着凌尘，眼神锐利：“怎么样？这笔交易，做不做？”
凌尘心脏狂跳。控制暗星煞力！这是他目前最迫切的需求！但这老头的目的绝不简单，那扇“门”后面是什么？取出东西后，这老头会不会过河拆桥？
风险巨大，但诱惑同样巨大！
他看了一眼身边依旧茫然而恐惧的阿星，咬了咬牙。他们没有选择。拒绝的话，这老头恐怕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
“……好！”凌尘沉声应道，“我们做！但前辈必须保证阿星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