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柴玉冰问,朱长河吸了一口烟继续道:“上面说了,西海那边今年大旱,粮食收成不行,得从咱东北往那边运粮食。
那边啊,山道多,大上坡大下坡,没有水箱给刹车片降温容易出事。”
柴玉冰明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年会发洪水的缘故。
从今年中旬开始。
西北的天气就很极端。
上一世柴玉江给家里写信,也提起过西海那边旱的庄稼都死了的事。
“那给我装俩水箱吧,我还得来个生活用水的。”
朱长河撅着屁股弯着腰看大厢
琢磨半天,把烟往地上一扔踩灭:“行是行,不过多加一个多花二百块钱呢?”
“加!”
钱不少,但不加真是不行。
两个人研究了一下加水箱的位置。
张兰芝东西也都收拾好了。
她带着豆干儿跳下车,过来找柴玉冰。
朱长河看见她,打了个招呼,然后感慨:“真是没想到,你们俩姑娘竟然真干下来了。”
张兰芝头发在金城时候就剪短了。
一头乌黑光亮的长发,剪成了和柴玉冰似的的短发。
那长头发还卖了六块钱呢!
六块钱,张兰芝在连城拉着柴玉冰去国营饭店全花了。
她一边吃一边忍不住掉眼泪。
吃完之后,张兰芝一抹脸,告诉柴玉冰:“如今的张兰芝才算真正的脱胎换骨了。”
柴玉冰把车子的毛病给朱长河说了一遍。
末了她加了一句:“也不知道咋跑的,卷了条自行车链子进去,后来还是把轮胎拆了才弄下来,贼费劲。”
朱长河一愣:“妹儿啊,压着人了?”
“没有啊,真没有。”
“那怪了,哪能卷进去……”
他说到这里闭了嘴。
抬眼去看笑的意味深长的柴玉冰。
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自己个儿注意点吧,哥给你把车收拾立正儿的,等你出车时候哥开进来再让哥检查一遍再走。”
柴玉冰点点头。
她觉着跟聪明人说话真的很舒服。
一点就透。
临要走,张兰芝才把两包金陵烟递给朱长河。
一张口声音软软糯糯:“朱大哥,这是我们从金城那边带回来的。”
“哎呦,这是,太客气了。”
柴玉冰一笑:“不值钱,就是正好回来搂了点零担路过那,瞅见了,带回来给你尝尝。”
朱长河听她这么说,笑着接过:“那我就不客气了。”
三人又说了两句场面话,柴玉冰和张兰芝便准备告别。
此时刚过晌午。
两人进院时就说好,先把豆干儿留在运输公司,两人去阳明街的房子。
要是王桂芝和柴玉波在那,正好用倒骑驴来拉行李。
阳明街离着运输公司有点距离。
柴玉冰从昨天下午开车到现在,也是疲乏。
所以打算直接坐公交车到阳明街下车,再少走一段路过去。
上了车之后,柴玉冰又改了想法。
“兰芝,咱俩在火车站下车吧,去老虎摊子那瞅一眼,问问燕子的情况。”
冯燕子的考试成绩应该早就出来了。
但是她和张兰芝一直在外面跑。
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了。
心中惦记着,也不好直接去冯燕子家找。
柴玉冰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张兰芝自然是听柴玉冰的,点点头:“行,不过要是你累了,咱们就先去大娘和二哥那,你休息好了再找老虎也一样。”
柴玉冰点点头。
坐在公交车上,随着车子行驶颠簸,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