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拓跋烈这尊瘟神,京城的空气仿佛都清新了几分。
回城的马车上,燕惊鸿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
他甚至破天荒地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膝盖,那双平日里总是凝着寒霜的眸子,此刻却像是融化的春水,荡漾着细碎的笑意。
陆夭夭托着腮,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被夺舍了的男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燕大人,至于这么高兴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捡到钱了呢。”
燕惊鸿侧过头,目光落在她那张还有些微肿的红唇上,眼神暗了暗,随即勾唇一笑。
“比捡到钱更高兴。”
“那个碍眼的家伙终于滚了,而且……”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夭夭刚才那句‘祝福’,甚得我心。”
陆夭夭嘴角抽了抽。
“我那是为了两国邦交,展现大国风范!”
“是吗?”
燕惊鸿挑眉,显然一个字都不信。
……
事实证明,陆夭夭的嘴,不仅是开了光的,简直是装了雷管的。
仅仅过了三天,一份加急的密报,便通过靖灵卫的特殊渠道,送到了燕惊鸿的案头。
彼时,陆夭夭正在云裳庄的二楼雅间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着闺蜜张妙仪汇报这一季度的账目。
“夭夭,你这招‘饥饿营销’真是绝了!”
张妙仪拨弄着算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脸上的笑容比外头的太阳还要灿烂。
“咱们新推出的那款‘流光锦’,还没上架就被预订空了。”
“那些官家夫人们,为了抢一个名额,差点没在店门口打起来。”
陆夭夭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那是自然,越是得不到的,才越是最好的。”
“这就叫拿捏人性。”
正说着,雅间的门被推开。
燕惊鸿一身常服,手里捏着一封信笺,大步走了进来。
张妙仪极有眼色,一看这架势,立马抱起账本和算盘。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库房还有点事没处理,你们聊,你们慢慢聊!”
说完,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
陆夭夭看着她那没义气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即看向燕惊鸿,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信笺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燕惊鸿走到她身边坐下,顺手剥了一颗葡萄递到她嘴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透着一股子古怪。
“北戎那边传来的消息。”
“关于拓跋烈的。”
陆夭夭张嘴咬住葡萄,含糊不清地问道:
“他怎么了?半路摔断腿了?”
“那倒没有。”
燕惊鸿将信笺展开,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上面的内容。
“不过,比摔断腿还要精彩。”
陆夭夭凑过去一看,只见信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几行字。
大概意思是:
就在拓跋烈离开北戎王庭,出使大周的这段时间里。
他后院的那群莺莺燕燕,因为争夺一匹他临走前留下的“云锦”,大打出手。
本来只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抓头发挠脸也就罢了。
偏偏其中一位侧妃是个烈性子,也是个练家子,一怒之下,竟然拔了刀。
这一拔刀,性质就变了。
其他妃嫔也不甘示弱,纷纷叫来了自己的娘家护卫。
于是,一场原本只是扯头花的后宫争斗,硬生生演变成了一场小规模的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