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儿郎听令,报效我父子恩义之时已至!”
“诸君务必振奋精神,随我血战到底!”
“畏缩后退者,立斩不赦!”
袁熙长剑出鞘,怒声震喝。
左右士卒只得强撑斗志,攥紧兵刃,神色惶然。
“咚!咚!咚!”
刘军阵中,战鼓撼天动地。
三万大军如潮涌般向南皮南门压来。
攻城,开始了。
箭雨遮天,倾泻城头。
箭落,哀嚎骤起。
无数袁军士卒被钉穿在地。
刘军借箭势掩护,黑压压逼至城下。
“全军登城!”
太史慈长戟一挥,暴喝如雷。
刘军将士蜂拥而上,百架云梯顷刻架设完毕。
数千悍卒如饿虎扑食,攀梯猛攻。
面对刘军骇人攻势,袁熙先前的镇定荡然无存,面如土色,慌乱无措。
“如何是好?”
“刘军攻势如此凶猛,该如何应对?”
袁熙嗓音发颤,六神无主地望向逢纪与文丑。
逢纪虽善谋略,临阵指挥却非所长,只得将目光投向文丑。
“二公子,请退后。”
“此战非你能应对,由我统率全军。”
文丑横枪上前,将袁熙护在身后。
袁熙如见救星,慌不择路地向后急退。
文丑执掌兵权,策马穿行于战场,厉声督促袁军重整阵型。
石块凌空飞坠,砸向攀附城墙的刘军士兵。
箭雨倾泻,中箭者惨叫着栽落城垣。
血雾弥漫,双方兵卒不断倒在厮杀之中。
攻城战陷入胶着。
刘军虽攻势凌厉,但攻城兵力不过三万之众。
以三倍兵力对战一万袁军,虽占优势却难摧枯拉朽。
南门守军在文丑指挥下,勉强抵住攻势,城门未失。
然刘军之谋不限于此。
西门与北门处,各有八千精兵同时猛攻。
唯东门始终沉寂。
东营内。
刘备按剑立马,锐利目光刺破城楼晨雾。
远方三门杀声震天,三路兵马正展开激烈佯攻。
此乃调虎离山之计。
只待诱使袁军主力尽赴三城。
按约,张南当于此刻夺取东门,迎大军入城。
时机已至。
刘备猛然拔剑出鞘,喝令震彻军营:
全军听令!吹角进兵!
呜——
凄厉号角撕裂黎明。
营门轰然洞开。
万名甲士如决堤洪流,扑向寂静的东门。
城头。
数千袁军正暗自庆幸免于战火。
忽闻号角破空,惊见黑潮压境。
守军面色骤变,惶恐之色漫上每张脸庞。
主将张南的嘴角悄然浮现一抹冷笑。
他转身望向州府,袁绍所在的方向。
“袁本初,你当真以为我会因妻妾性命受制于你,甘心为你陪葬?”
“今日,我偏要反给你看!”
张南眼中寒光闪动,转身时面上已凝出决绝之色。
沉默片刻,他朝亲卫递了个眼色。
亲卫会意,悄然退下城墙。
不多时——
那亲卫踉跄冲上城楼,满面惊恐地扑倒在张南面前。
“报!南门失守!刘备大军已攻入城内!”
“文丑将军与二公子尽遭杀害!”
“敌军正朝州府杀来!”
这番假军情如惊雷炸响。
东门守军顿时面如土色,军心溃散。
张南故作惊慌,厉声高呼:“南皮已破!袁氏气数已尽!”
“弟兄们,死守无益!”
“各自逃命去吧!”
本就士气低落的袁军,在这出戏码的冲击下彻底崩溃。
溃逃。
成百上千的士卒弃械奔逃,如鸟兽散。
东门防线瞬息崩塌。
张南冷笑骤现,趁刘军未至,猛然挥刀喝令:
“速开城门!迎玄德公入城!”
百余亲卫闻令而动,绞盘转动间,吊桥轰然落下。
城门洞开。
张南亲自下城,垂首立于门侧,静候刘备到来。
远处——
黑压压的刘军如潮涌至。
为首大将单骑突进,长刀曳地,煞气冲天。
“颜……颜良?”
张南认出迎面而来的将领,顿时惊叫出声,背脊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他与颜良素有旧怨,当年张南依附袁谭,曾向袁绍挑拨,诬陷颜良居功自傲,甚至埋怨袁绍赏罚不公。
他怎么也没想到——颜良竟投了刘备。
更没想到的是,刘备竟敢委以重任,让颜良率先锋直取南皮!
不祥的预感骤然涌上心头。
张南强压慌乱,咬牙迎上前高喊:“颜兄!城门已开,带我去见主公!”
颜良一眼认出他,旧恨翻涌。
眼底杀机骤现。
他佯装不识,非但未停,反而催马加速。
“颜兄——”
张南猛然警觉,急按剑柄。
可惜太迟了。
颜良欺身逼近,厉喝炸响:“狗贼!当年诬陷之仇,今日清算!”
话音未落,刀光已横空劈落!
张南连惊呼都来不及,头颅便随着血线飞起。
两侧亲卫骇然僵立,眼睁睁看着主将身首异处!
后方刘军如潮水般扑来。
见颜良抢了头功,这群虎狼之兵争先恐后地挥刀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