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穗穗适时出现，笑容得体地接过李员外爽快支付的、沉甸甸的“服务定金”，又进行了一番“后续需自身持念巩固效果”的专业话术收尾，完美完成了此次服务。
回程的路上，小容沉默了很久。
不仅是因为彦穗穗那套“公平交易”的歪理邪说似乎有那么点道理，更因为那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情绪在她冰冷的心里滋生、蔓延。
直到快到家门口，她才低声，带着真正的困惑问彦穗穗：“我们……这真的不算是行骗吗？”
“错！大错特错！”彦穗穗掂量着钱袋子，理直气壮。
“我们提供了‘稀缺性情绪体验’，满足了客户的‘高层次心理需求’，收取合理的‘技术服务费’，这是公平交易！你看李小姐的样子，她获得的快乐和信心，是假的吗？我们这叫‘挖掘并满足潜在需求’，是正经生意！铁蛋，你说对不对？”
“宿主说得对！”铁蛋立刻跳出，光球闪烁出“100分”的图案。
“根据《快穿局情绪价值评估标准》，我们此次服务评级为‘优秀’！我们卖的不是虚妄，是‘可能性’！是点燃客户心中自信之火的神圣火柴！容首席，你要相信，你输出的不是幻术，是光！”
小容再次沉默。她发现，跟这位“陈姐姐”和她的系统争论，最终怀疑鬼生的总是自己。
但这一次，怀疑中，似乎混进了一点……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微弱的希望，和一丝卸下千斤重担般的轻盈。
两人刚进院子，就撞见了脸色黑如锅底的王生。
他看着彦穗穗手里明显不属于自家消费水平的钱袋，又看看旁边依旧戴着帷帽、气息莫名让他心里发毛的“容姑娘”，一股邪火混合着绿云再次涌上心头。
“夫人！你、你带着容姑娘去了何处？这银钱又是从何而来？！”王生声音发颤，他脑补了一出夫人伙同外人行骗，或者更糟糕的画面。
彦穗穗白了他一眼，把钱袋揣好，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去了趟李府，谈了笔生意，这是项目回款。怎么，王相公是觉得我们两个弱女子，不该抛头露面赚钱养家？还是觉得我们赚的钱不干净？”
她上前一步，气势逼人，“这钱，干干净净，是我们靠专业技术和智慧赚来的！比你那死读书，指望天上掉功名实在多了！以后，这个家，我负责赚钱，容妹妹负责技术，你嘛……”
她上下打量着王生，嗤笑一声：“要是实在没事干，就去把后院那堆柴噼了，体现一下你为数不多的存在价值和肌肉力量。”
王生被怼得连连后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指着彦穗穗“你、你”了半天，在所有道理和气势都被碾压的情况下，憋出了一句毫无杀伤力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呵，”彦穗穗轻蔑一笑，挽起小容的胳膊就往里走，丢下一句。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王相公，你这是怨我们没带你一起搞事业，让你显得很多余吗？”
王生：“……” 他感觉胸口被插了一刀，圣贤书都救不了的那种。
他求助般地看向小容，希望这个“柔弱”的女子能说句“公道话”。
小容被彦穗穗挽着，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僵在原地、如同凋塑般、眼神里带着一丝可怜巴巴期待的王生。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这个曾经让她觉得有点“开胃”（作为猎物）的书生，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索然无味，甚至有点滑稽可笑。
跟着“陈姐姐”搞事业，好像……真的比找男人有意思多了。
至少，赚到的钱和获得的成就感，是实实在在的。
彦穗穗感受到小容细微的情绪变化，在心里给铁蛋点了个赞：“蛋，记录一下——”
“叮！业务日志更新：员工‘小容’首次业务实践圆满成功！对原有‘害人’商业模式产生深度怀疑，对新公司‘企业文化’认同度+20%！对渣男猎物吸引力-100%！原老板（王生）持续掉线中，家庭地位-！‘阴阳联合创业公司’首战告捷，资金流已打通，企业向心力初步形成！”
铁蛋的播报声充满了与有荣焉的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