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管事上身的老娘,兄弟俩无奈对视一眼。
在老娘眼里,只要生意上门就没有推出去的道理。
万福正愁没有机会留下,闻言自是无有不应的,连连点头,“不瞒老人家,我在镇上就听说粉条作坊东家要成亲的事。
是特特赶过来的,想来凑凑热闹沾沾喜气,也想借此机会认识认识桑东家。”
说着他拍拍腰间荷包,铜钱相撞哗啦啦作响,“您看,我连礼钱都带来了,不知道能不能吃上桑东家的喜宴?”
老太太眼一亮,礼钱都带来了,这是要随礼啊。
无论生意做不做得成,随出去的礼钱肯定是要不回去了。
来送钱的,谁不喜欢啊。
“能能能,怎么不行啊,来者是客,无非是添双筷子的事。”冯老太点头如捣蒜,“东家怎么称呼啊?”
“哎呦呦,当不起您一声东家,就是个倒买倒卖的小货商,您叫我小万就行。”
一个别有目的,一个想着挣钱。
两人相谈甚欢。
“大吉,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把个外人领进来了?”钱氏落后一步,朝前面亲的跟亲戚似的两人努努嘴。
“还能为啥,娘又钻钱眼里了呗,一听人家是来买粉条的,笑得别提多灿烂。”桑大吉把万福来买粉条事说了。
孙氏小小惊呼一声,“白玉粉条的名声都传到外县了?这么厉害呢?”
“那是,吃过咱们粉条的就没有不喜欢的。”桑四余好像自己被夸了一样,下巴颌都快扬到天上了。
“我阿姐厉害!”浔哥在旁边默默接一句,生怕别人不知道粉条是他阿姐捣鼓出来的。
“是是是,你阿姐最厉害,最牛,最能挣钱了。”桑四余一把夹起侄子扛肩上,朝前跑去。
跑几步就在雪上打一段呲溜滑,浔哥被他逗得时不时尖叫一声儿,刚才在家门口的颓丧一扫而空。
“慢着点儿!”冯老太回头叮嘱一句。
钱氏把万福上上下下打量几圈,虽然他这身棉衣上没打补丁,看着齐齐整整,有几分小老板的气度。
但是她还是看出了不对,跟男人说,“我看这位万东家虚着呢,娘的算盘估计要落空了。
他就算要买粉条,也买不了多少。”
“为啥,我咋看不出来?帽子和靴子都是皮的,值不少钱呢?”桑大吉没看出不对。
“你那根直肠子能看出来啥?”钱氏翻男人一眼,指向万福垂下的袖口,还有领子那块儿,“真有钱,过年就不会穿旧衣。
你看他那袖口还有领口,都磨出毛边了。
你再想想聂掌柜、厉掌柜,还有阿力克那几个胡商,哪一个不是皮衣大氅?身上衣服别说起毛边儿了,一个线头都没有。
万东家这一身,后面看鼓鼓囊囊,你没觉着眼熟?”
“眼熟……”桑大吉仔细看两眼,一拍脑门,“像蒲棉袄子,还是结了块儿的。”
“算你眼没瞎,就算是棉袄,那里面的棉也是结块儿的,不然也不能东鼓一块西缺一块儿。”钱氏看穿了万福的伪装。
啧啧两声,“他全身上下,估计也就套个好皮子,内里还不如咱们呢。
手里没钱,说破天也买不了多少粉条。”
“那他穿成这样为啥?就为了撑面子?刚才还把钱袋子拍的拍拍响。”孙氏凑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