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里很暖。
回到更衣室，队友们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德安东尼正在布置明天的行程——湖人队要连夜飞回洛杉矶，明天休息一天，后天迎战骑士。那是另一场硬仗，勒布朗·詹姆斯回归克利夫兰后的第一次交手。
“林，你怎么样？”尼克·杨凑过来问道，“罗斯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林昊说，“他给了我一些建议。”
“建议？”尼克·杨挑眉，“输球的人给赢球的人建议？这什么操作？”
保罗·加索尔走过来说：“因为德里克·罗斯经历过林现在经历的一切——独自带队，拼尽全力，然后受伤。他是在用自己作为反面教材。”
林昊点头。他坐到长凳上，开始慢慢拆除膝盖上的冰袋。艾琳过来检查了一下，满意地说：“冰敷效果不错，肿胀没有加剧。记住，今晚和明天都要继续冰敷，每两小时一次，每次20分钟。”
“明天能训练吗？”林昊问。
“轻度训练可以，但不能有对抗和急停变向。”艾琳严肃地说，“林，我不是在开玩笑。你今晚已经让膝盖超负荷了，如果再不好好恢复，下一次可能就不是劳损这么简单了。”
林昊知道队医说得对。他想起罗斯刚才的话——“篮球不是一场比赛的游戏，而是一个漫长的旅程”。
是啊，这才赛季初，后面还有七十多场比赛，还有季后赛。如果现在就透支身体，到了真正关键的季后赛，他还能拿出多少状态？
“教练，”林昊转向德安东尼，“明天我想加练投篮和战术跑位，但不进行对抗训练。可以吗？”
德安东尼有些意外，随即点头：“当然可以。实际上，我建议你明天完全休息。但如果你坚持要训练……只能进行轻度的技术训练。”
“我明白，”林昊说，“我会控制强度的。”
更衣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拄着拐杖的科比。他已经换上了便服，左脚踝依然缠着厚厚的绷带。
“听说你受伤了？”科比第一句话就问。
“轻微劳损，没事。”林昊说。
科比走过来，低头看了看林昊的膝盖，又抬头看了看他的眼睛：“罗斯找你了？”
“嗯。”
“他说了什么？”
林昊把罗斯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科比听完，沉默了几秒钟。
“他说得对，”科比最终开口，“我年轻时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受伤了硬扛，累了也硬扛。但现在回头看，如果我能更聪明地分配体力，更注意保护身体……也许我还能多打两年。”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但我也要告诉你——竞技体育就是要有拼命的勇气。关键时刻不敢拼，那就永远成不了顶级球员。关键是要学会什么时候该拼，什么时候该收。”
这是科比式的辩证——既要拼命，也要聪明。既要勇气，也要智慧。
“罗斯的忠告你要听，”科比说，“但也不能全听。因为他是他，你是你。他的身体经历了两次大伤，你的身体还没有。你要找到适合你自己的平衡点——既能保持健康，也能在需要的时候拿出全部。”
林昊认真听着。他能感觉到，科比和罗斯的话虽然角度不同，但核心是一样的：珍惜职业生涯，走得更远。
“明天的训练，我陪你。”科比突然说。
所有人都愣住了。科比现在走路都困难，怎么陪训练？
“坐在场边陪，”科比补充道，“我看着你练。防止你练得太狠，也防止你练得不够。”
林昊笑了：“好。”
回洛杉矶的航班上，林昊坐在靠窗的位置。机舱里的灯光调暗了，大部分队友已经睡着。他透过舷窗看向下方，芝加哥的灯火逐渐远去，被云层和黑暗取代。
“系统提示：基于德里克·罗斯的亲身经验传授及科比·布莱恩特的现场指导，获得特殊能力模块——“伤病规避意识”。”
““伤病规避意识”：被动能力，在做出高风险动作时，身体会本能地进行微调以减少受伤概率。同时，对自身身体状况的感知能力提升30%。”
系统的提示来得正是时候。林昊能感觉到，随着这个能力的获得，他对身体的掌控进入了一个新的层次——不是单纯的模仿动作，而是理解每个动作背后的力学原理和风险系数。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放着今晚比赛的最后时刻。那个模仿罗斯的变向，如果现在让他再做一次，他会如何调整？起跳的角度、落地的姿势、发力的方式……
想着想着，林昊进入了浅眠。梦里，他看到了两个自己——一个像年轻的罗斯那样飞天遁地但伤痕累累，另一个像现在的罗斯那样技术全面但不再拼命。两个自己都在对他说话，一个说“冲啊”，一个说“停啊”。
然后第三个声音响起，是科比的声音：“别听他们的。听你自己的。”
林昊在飞机轻微的颠簸中醒来。窗外，洛杉矶的灯火已经在远方浮现，如同地上的星河。
他想，他大概明白了。
不是不拼命，而是更聪明地拼命。
不是不模仿，而是有选择地模仿。
不是不承担，而是更合理地承担。
飞机开始下降，机舱里传来机长的广播。队友们陆续醒来，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林昊活动了一下左膝，刺痛感已经减轻了很多。他知道，明天的训练，后天的比赛，接下来的整个赛季，他都会带着今晚的对话继续前行。
带着罗斯的忠告，科比的指导，以及自己的领悟。
飞机落地，滑行，停稳。
林昊站起身，拎起背包。走出机舱时，洛杉矶夜晚微凉的风吹在脸上。
新的一天，新的挑战，就在眼前。
而这一次，他会更聪明，更健康，也更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