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位于望江楼后方的河滩下,入口被芦苇掩盖,仅容一人匍匐进入。陆清弦刚钻进去,就听见铁链拖动的声响——水牢中央立着根木桩,一个中年汉子被绑在上面,双手反剪,胸前一道刀伤还在渗血。他头戴漕帮斗笠,腰间挂着刻有“刘”字的青铜令牌,正是漕帮暗桩!
“陆公子!快走!这是陷阱!”汉子见陆清弦进来,急声喊道,“东厂在暗道口设了绊马索,还有……”
“咻!”一支毒箭破空而来,直取汉子咽喉!陆清弦猛地将他推开,毒箭擦着汉子脖颈飞过,钉入木桩。与此同时,暗道口传来“吱呀”一声,一个黑袍人飘然而入——正是那“追魂使”!他面罩下露出一双三角眼,手中短弩对准陆清弦:“陆清弦,李公公等你多时了。”
陆清弦横剑而立:“追魂使?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定取你狗命!”话音未落,他已欺身而上,孤鸿剑施展“孤鸿掠影”,剑光如电刺向对方心口!
“追魂使”冷笑,短弩横挡,“铛”的一声,剑尖被弩身卡住。他手腕一抖,短弩反弹,同时左腿扫向陆清弦下盘——西域“幻影步”果然诡谲,虚实难辨!
陆清弦旧伤未愈,不敢硬接,只得后撤三步,剑势一变,改为“残雪扫梅”,剑刃贴地横扫,逼退“追魂使”的连环腿。两人拆了十余招,陆清弦渐感吃力——腿伤影响了移动速度,孤鸿剑的崩口也让剑招威力大减。
“陆施主,接杖!”危急关头,渡厄大师的声音从暗道口传来!一根九环锡杖破空而至,陆清弦眼疾手快,反手抓住杖尾,与渡厄大师的锡杖形成“双杖合璧”之势——少林“伏魔杖法”讲究“双杖如龙”,一攻一守,配合无间!
渡厄大师跃入水牢,锡杖横扫,“伏魔杖法”中的“降龙式”将“追魂使”逼退三步。陆清弦趁机欺近,孤鸿剑剑尖直刺“追魂使”握弩的手腕——“噗嗤!”剑刃入肉,短弩落地,“追魂使”痛呼一声,转身欲逃。
渡厄大师怎容他走?九环锡杖自下而上撩起,“伏魔杖法”终极杀招“伏魔杵”重重砸在“追魂使”后心!只听“咔嚓”一声,脊椎断裂声清晰可闻,“追魂使”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暗道口,撞在芦苇丛里,没了声息。
【第四节:飞鱼船启,暗藏杀机】
水牢内,漕帮暗桩刘舵主(正是被绑的汉子)解开绳索,对陆清弦和渡厄大师拜谢:“多谢两位英雄相救!刘某一介粗人,无以为报,唯有漕帮‘飞鱼船’一艘,可送两位北上!”
渡厄大师扶起他:“刘舵主客气了。我们此行是为护送‘莲心’玉佩入京,需尽快离开此地。”他从怀中取出少林令牌,“此令可调动漕帮北方各舵,若有需要,随时遣人联系。”
刘舵主接过令牌,仔细辨认后,神色凝重:“陆公子,东厂在桃花渡布下‘天罗地网’,不仅有无常组,还有‘罗刹堂’的水鬼。方才我听暗哨说,他们已控制了上游渡口,所有船只都不准放行……”
“飞鱼船呢?”陆清弦追问。
“飞鱼船藏在芦苇荡深处的‘鬼见愁’水道,只有刘某知道入口。”刘舵主指向窗外,“但水道狭窄,易守难攻,若东厂追来,我们三人恐难抵挡。”
渡厄大师将九环锡杖往地上一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贫僧的伏魔杖法,专克群攻。”
陆清弦看向孤鸿剑的崩口,心中稍定——虽剑有损伤,但“孤鸿三式”的杀招仍在。他拔出剑,剑身映着月光,崩口处泛着冷光:“走!去鬼见愁水道!”
三人从水牢暗道退出,小芸已在岸边等候,手中捧着几件干衣服:“陆公子,你的衣裳破了,换上这个吧。”陆清弦接过,见是件粗布短打,虽不合身,却能遮掩伤口。
刘舵主带着两人钻进芦苇荡,七拐八绕,来到一处被水草覆盖的洞口。他拨开水草,露出黑漆漆的水道:“这就是鬼见愁,船在里面,小心脚下青苔,滑得很。”
陆清弦扶着渡厄大师,踩着湿滑的石阶下到船坞,只见一艘靛青色小船静静停泊,船身狭长如柳叶,船帆果然绣着银鱼纹——正是“飞鱼船”!
刘舵主解开缆绳,对两人道:“船上有淡水和干粮,够吃三日。沿这条水道直行,可到徐州‘清河口’,那里有漕帮的‘顺风号’大船接应。”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陆公子,东厂的人在清河口也可能有埋伏,你们到了之后,先找‘红袖招’客栈的掌柜,他是刘某的师弟,定会相助。”
陆清弦点头,与渡厄大师登上飞鱼船。刘舵主站在岸边,用力挥了挥手:“两位保重!漕帮与东厂不共戴天,刘某随后就到!”
飞鱼船缓缓驶入水道,芦苇荡的灯火渐渐远去。陆清弦站在船尾,望着漆黑的河面,心中思绪万千——桃花渡的陷阱虽解,但东厂的阴影仍未散去。他握紧孤鸿剑,崩口处的布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在提醒他:前路漫漫,唯有以剑为伴,方能护“莲心”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