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半城一走，我也确实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长途飞行和密集的会议消耗了大量精力，时差开始发挥作用。我也将杯中剩余的啤酒喝完，对叶蓁蓁说：“蓁蓁，我也得回酒店倒时差了。这边就交给你了，让大家玩得开心点，注意安全。”
叶蓁蓁理解地点点头：“好的，林总，您和徐总、沈总监也快回去休息吧。这边我会照看好的。”
我和徐曼、沈雁冰也与叶蓁蓁及周围的员工道别，离开了依旧喧闹的派对现场，乘坐商务车返回下榻的酒店。
回到酒店房间，我几乎是瘫坐在沙发上，感觉眼皮沉重得快要睁不开了。徐曼倒是精神还好，她先去简单洗漱了一下。
等我强打着精神洗漱完毕，换上睡衣躺到床上时，徐曼也躺到了我身边。她侧过身，用手支着头，看着我疲惫的样子，却没有立刻关灯睡觉的意思，反而微微蹙着眉，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怎么了曼曼？还不睡？”我闭着眼睛，含糊地问道。
“老公，”徐曼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不确定，“你有没有觉得……叶蓁蓁看你的眼神，有点奇怪？”
“奇怪？”我勉强睁开眼，有些茫然，“什么奇怪？”
“我也说不太清楚……”徐曼斟酌着用词，“就是一种感觉……不是工作上的敌意，她汇报工作、讨论问题的时候都很正常，很专业。但是……在某些瞬间，尤其是你不注意的时候，她看你的眼神里……好像带着一丝非常隐蔽的……怎么说呢，不是讨厌，也不是不满，更像是……一种很复杂的审视，甚至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抵触或者疏离？我也形容不好，就是女人的直觉，觉得她对你……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纯粹是上下级或者合作伙伴的关系。”
我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与叶蓁蓁接触的点点滴滴。可能是因为太疲惫，也可能是我神经比较大条，我并没有感觉到徐曼所说的那种“奇怪”的眼神。
“不会吧？你是不是太累了，想多了？”我打了个哈欠，“蓁蓁工作能力没得说，对公司的忠诚度也毋庸置疑，事事汇报，从不隐瞒。她要是对我有意见，或者有什么别的想法，没必要这么拼命工作吧？我看她挺正常的啊。”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徐曼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她的工作表现和对公司的负责态度，确实挑不出毛病。可我的直觉很少出错……那种眼神，一闪而过，但很真实。就好像……她对你这个人本身，带着某种预设的看法或者情绪，而不是针对你的职位或者决策。”
她顿了顿，补充道：“就像赵董说的，觉得她像某个老朋友……我也有种感觉，叶蓁蓁这个人，不简单，她身上好像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可能和你……或者说和对待你的态度，有点关系。”
我听着徐曼的分析，困意消散了一些。我知道徐曼的观察力一向敏锐，她的“直觉”往往很准。但叶蓁蓁……她能有什么对我不利的秘密呢？我们之前素不相识，我给了她极大的信任和平台，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对我不满。
“也许是你太敏感了，曼曼。”我伸手搂住她，安抚道，“蓁蓁性格可能比较内敛，或者她本身就是那种对谁都会保持一点距离感的类型。别想那么多了，也许就是时差产生的错觉。我现在脑子跟一团糨糊似的，什么都想不了……”
徐曼看我确实疲惫不堪，也不再坚持，轻轻叹了口气：“也许吧……可能真是我想多了。好了好了，你快睡吧。”
她伸手关掉了床头灯，房间陷入黑暗。我几乎是瞬间就被浓重的睡意淹没，意识开始模糊。
然而，就在我即将沉入梦乡的前一刻，徐曼却突然一个翻身，压到了我身上，带着一丝狡黠和不容拒绝的语气在我耳边低语：“不行……还不能睡……”
我迷迷糊糊地抗议：“别闹了曼曼……真的好困……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呢……”
徐曼却轻笑着，温软的手开始不规矩地在我身上游走，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颈侧：“就是因为坐了十几小时飞机，跨越了日期变更线，我们才从‘明天’回到了‘今天’……这相当于我们白白多赚了一天的时间时光！怎么能就这么睡过去？太浪费了！”
她的吻细密地落在我的脸颊、耳垂、脖颈上，带着一种固执的热情：“我们要好好利用这‘偷来’的一天……和昨天的自己……大战一场……把时差彻底搅乱……”
她的热情和执拗，像一簇火苗，点燃了我疲惫身体里残存的最后一丝精力。在黑暗和时差带来的混乱感中，理智彻底缴械投降，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和纠缠。
这一夜，在异国他乡的酒店房间里，我们确实如同进行了一场跨越时空的“大战”，直到精疲力尽，才相拥着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