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秘书下午亲自给我打电话了,”张明远压低声音,“县长明天上午九点,要在办公室见你。听语气……非常严肃,要求你必须到场。我感觉,不像是简单的慰问,可能……要谈很实质的问题,甚至……是问责。”
县长亲自急召?我心中一凛。这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项目出了这么大的群体性事件,县里一把手必然高度重视。
“好,我知道了。明天上午九点,我一定准时到。”我沉声应道,“明远,你准备一下相关材料,特别是项目的合法合规文件、环评报告,还有这次事件的详细经过和损失评估。我们见面再细聊。”
“明白!材料都准备好了!等你来了再说!”
挂了电话,我们随着人流走下飞机,通过海关,来到接机大厅。远远就看到苏清月站在显眼的位置,脸上带着疲惫和担忧。
“大林!曼曼!雁冰!”苏清月迎上来。
“清月,辛苦你了,这么晚还来接机。”我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心中感激。
“应该的。”苏清月摇摇头,引我们走向停车场,“车就在外面。大林,您是休息一下,还是……?”
“直接去县城工地,路上说。”我毫不犹豫地说,同时很自然地走向驾驶座,“清月,你忙了一天,路上休息会儿,车我来开。”
苏清月愣了一下,想说什么,但看到我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把钥匙递给我:“好,那您小心开车。”
坐进熟悉的迈巴赫驾驶座,启动车辆,沉稳的引擎声带来一丝心安。我一边将车驶出停车场,汇入深夜的车流,一边问副驾上的苏清月:“清月,我上飞机前让你联系晓菲姐,情况怎么样?她那边有什么消息?”
苏清月揉了揉太阳穴,回答道:“孙董事长下午接到我的电话后非常震惊和愤怒,她当时就表示要立刻赶过去。我这边航班落地开机后,收到她的信息,她已经到县里了,入住在我们之前常住的那家酒店。她说她到了之后,已经通过一些私人渠道,初步了解了一些情况,但电话里不方便多说,让我转告您,到了之后务必先和她见面汇合,她有些……比较敏感的信息要当面和您沟通。”
私人渠道?敏感信息?我心中一动。孙晓菲在地方上的人脉和消息网,远比我要深广。她这么快就摸到了一些“敏感”信息,看来这件事背后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好,我知道了。她住在哪家酒店,我们直接过去找她。”我沉声道。
“还是上次我们住的酒店,直接过去就可以。”苏清月回答。
车子在深夜的高速公路上飞驰,窗外是连绵的黑暗和偶尔闪过的零星灯火。
徐曼和沈雁冰因为旅途劳顿和时差,在后座睡着了。车内很安静,只有轮胎碾压路面的沙沙声和空调微弱的风声。
我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县长急召,孙晓菲的“敏感信息”,村民异常激烈的行为……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能——这确实是一场有针对性的阴谋。
而对手,似乎能量不小,而且……很可能与当地盘根错节的势力有关。
一场硬仗,恐怕就在眼前了。我握紧了方向盘,目光锐利地看向前方无边的黑夜。
无论对手是谁,既然敢动我的人,毁我的产业,就要做好承受我雷霆反击的准备!
车子向着县城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