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青瞳是我，现在的姜琳也是我。”姜琳说道。
“青瞳就是青瞳，哪怕夺舍了姜琳的肉身你也还是青瞳。”夏玄摇头说道。
“我只是在她的感召之下暂时借用了她的肉身，并没有夺舍强占，”青瞳随口纠正，“有朝一日我抽身离去，她的魂魄立刻就会复苏觉醒。”
夏玄相信青瞳说的是真话，因为她没有撒谎的必要，“你借用姜琳的肉身事先得到了她的同意？”
青瞳点头，“是她主动作法，请神上身的。”
“你知不知道姜琳此前经历过什么事情？”夏玄追问。
“不知道，”青瞳摇头，“当我的元神附于这具肉身的瞬间，她的魂魄便陷入了沉睡和停滞。”
不等夏玄接话，青瞳便再度说道，“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些，不过那只是来自于他们的描绘和讲述，而非来自姜琳自身的记忆。”
“他们是怎么描述我的？”夏玄随口问道。
“极尽污蔑诋毁之能事，”青瞳平静说道，“他们试图通过抹黑和丑化你来掩盖他们谋朝篡位的事实和真相。”
夏玄没想到青瞳会这么说，因为在他的认知当中神灵都是与巫师穿一条裤子的。
貌似猜到夏玄心中所想，青瞳随即说道，“神灵之所以能够引领凡人，不是因为我们的能力比你们强，而是因为我们的认知比你们高，如果连这么浅显的事实和简单的真相都看不透，我也就枉活这么多年了。”
见夏玄有半信半疑神情显露，青瞳再度说道，“你目前的灵气修为略高于我，而我此番孤身出行亦不曾携带护卫，你的确有毁掉这具肉身的能力，但你却杀不了我，因为我随时可以舍弃这具肉身抽身远走，故此你无需怀疑我先前的言语是为了游说于你，进而苟全保命。”
眼见对方猜到自己心中所想，夏玄瞬时大感尴尬，就在其思虑应该如何接话之时，青瞳再度说道，“你之前所做的事情我听他们说过一些，虽然他们试图断章取义，颠倒黑白，但对你的所作所为我还是多有钦佩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反抗不公，敢与天下人为敌的勇气。”
青瞳说到此处略做停顿，转而指着黄狗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急着重返人间，只是因为挂牵阿黄，我本以为失去了我的庇护和维系，阿黄必死无疑，不曾想它还活着，感谢你们为它所做的一切。”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夏玄摇头摆手，与青瞳的短暂接触彻底颠覆了他对神灵的认知，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神灵都是倨傲自大，高高在上的，不曾想神灵之中也有近人情，讲道理的。
“大恩不言谢，容我仔细想想如何报答你们。”青瞳说道。
“不用，不用，也是天意使然，让我们遇到了它，”夏玄再度摆手，“对了，这只神兽是你的脚力坐骑还是你的临阵帮手？”
青瞳摇头，“都不是，它只是一条狗，在我儿时它就陪着我了，这么多年下来，也只剩下它还在陪着我了。”
夏玄缓缓点头，他能体会青瞳的心境，曾几何时也有一条狗陪在他身边。
“你现在还想杀我吗？”青瞳笑问。
“惭愧，惭愧。”夏玄讪笑。
“既然不想杀我，能否坐下说话，”青瞳说道，“这具肉身浊气太重，三花不聚，五气零散，腾不得云也驾不得雾，我一路飞掠至此，属实劳累。”
“失礼，失礼，”夏玄侧身抬手，“快请落座奉茶，我也有许多疑问想要向您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