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到底还是没把车开到林子里。
他最后在她唇角啄了口,像收网的渔夫终于松开了攥紧的网绳,指腹却还在她发烫的脸颊上流连片刻。
夏浅浅能感觉到他的克制与意犹未尽。男人低笑了声,弯腰替她理了理被揉皱的衣领,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尖时,声音带着点哑:“安分点,等孩子生下来……”
话没说完,却被夏浅浅猛地捂住嘴。
她瞪着他,眼角眉梢还染着未褪的潮红,偏偏眼神凶巴巴的,像只炸毛的小奶猫:“不许说!”
陆铮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顺势咬了咬她掌心,这才直起身。
此时,夕阳彻底沉了山,只有仪表盘的冷光映着他利落的背影,拉开前座车门时,还不忘回头叮嘱:“把外套盖好,山里风凉。”
夏浅浅看着他坐进驾驶座的背影,突然“哼”了声。
方才还觉得他侧脸线条冷硬如刀削,此刻怎么看怎么像只偷腥得逞的大尾巴狼——尤其是方才咬她掌心那下,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她愤愤地揪了把盖在腿上的外套,把脸埋进去闷声骂:“死陆铮,大骗子,臭狗子……”
骂着骂着又卡了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唇角——方才那个吻里的热度,好像还残留在唇齿间,烫得她心跳又乱了几分。
怪了。
以前明明是她更“坏”些,总是在他耳尖呵气如兰;或是故意穿他宽大的衬衫在屋里晃悠,看他耳根红透了还装镇定。
那时候的陆铮,连牵个手都要耳根泛红,哪像现在这样……这样“得寸进尺”!
她皱着小脸想了半天,连指尖都快被自己咬出牙印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倒是肚子先“咕——”地叫了声。
夏浅浅:……
怎么会这样?
她赶紧把脸埋进外套里装死,连耳朵尖都不敢露出来。
驾驶座的陆铮却笑出了声。
他没回头,只是从后视镜里看她把自己裹成个球,只露出截泛红的脖颈,像只受惊后缩成一团的兔子。
他发动车子,声音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饿了?”
见她不吭声,他又放缓了语气,像哄孩子似的:“先去方城吃你爱吃的糖醋小排?还是回桃花源,我给你煮红糖鸡蛋?”
后视镜里的“毛球”动了动,露出双湿漉漉的眼睛,声音闷闷的,还带着点没消的气:“……糖醋小排。”
陆铮唇角弯得更厉害。
“遵命!”
他踩下油门驶离山道,车灯劈开浓重的暮色。
夏浅浅见他如此专注的样子,悄悄把脸又埋回去点,只露出双眼睛,心里嘀咕:算了,看在糖醋小排的份上,暂时原谅他了。
等到夏浅浅吃上心心念念的糖醋小排,已是晚间七点。
她饿狠了,酱红油亮的小排刚上桌,不出片刻半盘子就见了底。陆铮始终没动筷,只手肘支着桌面,指节抵着下巴笑眯眯地看她,眼底盛着暖融融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