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认可。
“发展是硬道理,但路子要走对。”严巡结束了这个话题,“继续吧。”
后续的汇报和讨论,气氛缓和了不少。
严巡没有再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但对几个关键环节的数据和风险管控,追问得依然十分细致。
考察来得突然,走得也快。
当天考察组连晚饭都没有在金禾县用,会议结束就离开了。
陈青也没有坚持,只是按部就班的礼貌送一行人上车,目送着离开。
送走严巡一行后,陈青回到办公室,邓明紧随其后,轻轻带上了门。
“书记,”邓明压低声音,刘畅听到了涂县长的电话。
“什么电话?”陈青奇怪地问道。
“严主任问完您那个问题之后,涂县长借口上卫生间不是出去了一会儿吗。”
“就是那个时候,刘畅来送文件,听到涂县长在楼道口打的电话。”
“说了什么?”
“具体没有听清楚,好像就是在给谁汇报,说严主任的问题,被您给顶回来了。”
陈青面无表情地地听完,涂丘的这些小动作,在他意料之中。
他之前对涂丘的警告,看来并未让这位县长真正死心。
“知道了。”陈青对邓明摆摆手,“表扬一下刘畅。”
“是。”
邓明离开后,陈青独自站在窗前,夜色下的金禾县灯火阑珊。
他揉了揉眉心,感到一丝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累。
这种无休止的博弈、试探与防备,仿佛永无止境。
这时,他口袋里的私人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熟悉的号码,钱春华。
他按下接听键。
“考察结束了?”钱春华的声音清澈依旧,带着一丝关切。
“嗯,刚送走。”
“还顺利吗?”
“表面风平浪静。”陈青淡淡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钱春华压低的声音,带着警示:
“陈大哥,我父亲让我转告你,省里有人……不想看你太顺。严主任这次来,或许不只是调研那么简单。你要小心。”
陈青握着手机,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我知道的。”他沉声回应,“他们太小看严巡了,等着看好戏吧!”
“你倒是一点也不紧张?”
“紧张没什么用。”陈青笑道:“盛天集团恐怕压力更大。”
“那倒没有!”钱春华同样轻笑道:“部委的来了好几波领导,都是给我们定心丸的。倒是银行压力大,据说已经有上面的人要求他们必须要给盛天集团至少二十亿贷款任务。”
“这也行?”陈青完全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