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基略感疑惑,他可没法在袁绍那里埋眼线。
张略思索,就说:“或许是河北诸將贪我军缴获,这是一种试探”
“不管是不是试探,决不能让袁军越过怀县一线。他们敢来,我军必须反击、驱逐。
北怀县就是河內郡治所在,位於河內中部;山阳县就在怀县西北,这里有一条路直通汲县、邮城。
现在的河內郡守是张杨故吏繆尚,赵基也有些担心繆尚承受不住压力,跟上党郡守薛洪那样很光棍的弃郡而走。
才与张杨交恶,繆尚恐怕不会尽力配合已方的军事行动。
繆尚甚至会在河內土人胁迫、游说之下,反戈投入袁绍阵营。
赵基强硬表態后,甚至萌生衝动,很想脱离大军,星夜前往滎阳与赵云匯合,渡河后去打文丑一个措手不及。
去年常山一战,显然文丑很是不服,竟然冲的这么快,进屯射犬-射犬虽然归属於山阳县,可实际上是怀县的外围据点。
也就是说,要么文丑迅速击溃了射犬守军,哪怕二三百规模的守军,也不至於瞬间被击破,文丑需要时间准备攻城器械。
所以真实情况极有可能是射犬守军溃退,或者从繆尚魔下叛逃,甚至是河內土人游说、主导,繆尚也有中立、放纵的嫌疑。
否则这么重要的军情,就应该是繆尚派人送来,而不是赵云侦查到。
繆尚的消极態度,大概率是想给旧主张杨、大將军吕布撑场面。
赵基从简单军情急报里推断出这些信息,恨不得一把掐死繆尚。
他自认对张杨、薛洪不错,也没亏待过繆尚。
不过也正常,这是两个集团碰撞,过去那点人情不过是小恩小惠,不值得上檯面。
出於对旧官僚、土人豪强的猜忌,赵基立刻改口说:“怀县乃朝秦暮楚之状,有暗通河北之嫌疑。我若立刻出兵怀县,立足不稳之际,河北兵必然杀至。”
怀县是河內的郡治,繆尚手里也有三千多人,这是繆尚的基本盘,赵基此前就没有派兵入驻过。
就连几次行军,也是走职关陘直通孟津,没有经营过怀县周边。
也不是不想,纯粹是没有那么多可靠的官员、人手。
河东、太原、三辅五个郡都缺乏可靠官吏经营,哪里又有人手去辐射、蚕食河內
张幼见赵基如此判断,也不觉得离奇。
跟著赵基这段时间,他也摸清楚了赵基的性格,如似孙策,比孙策更加的深谋。
孙策也有自信的一面,不怕其他人背叛他。
赵基也是,从始至终就没依赖过河內郡守繆尚什么,既然觉得繆尚有问题,那就连著繆尚一起打。
张幼立刻就提议:“既然河內將要生变,大司马何不將计就计”
“先生是说诱文丑来袭”
赵基感觉很有操作性,就点著头:“可行,我这就传令子龙乘夜渡河。”
从滎阳、敖仓渡河到北岸,距离怀县二十余里,北岸渡口也有大路笔直向北通向射犬,也就不过五十余里。
哪怕繆尚有更高的底线,没有向河北兵泄密;就自己收拾司马防的恶跡,河內土人也会想办法给河北兵告密。
对文丑这种勇冠三军,善於奔袭作战的强势前锋大將来说,五十余里並不远,是文丑正常的打击范围。
比起噁心的攻坚战,打野战就痛快的多。
只是张察觉赵基一脸杀意,略感不妥当:“大司马可要亲自渡河参战”
“先生怎么如此问
,
“仆並无他意,只是袁绍放任河北诸將挑大司马,大司马若亲自出击,虽能败文丑,却无益大局,反倒会让袁绍生出轻视之意,认为我军窘迫,以至於大司马不得不亲身涉险。”
张见赵基聆听,就继续说:“袁绍误判之下,那两家七八万吏士纠缠於河內,实难分解、脱身。”
“那就让他误判好了,这次小挫文丑,下次他还敢来。”
赵基说著笑了笑:“打疼河北兵,我想袁绍想战,河北诸將也会力劝袁绍罢战,与我修好。”
见此,张也不再劝什么,只是拱手:“仆虽知大司马勇武盖世,但还是希望大司马能爱惜身体。”
“我明白先生的关怀与担忧,可我也有我的忧虑。”
赵基目光看向结队而进的车骑队伍:“唯有亲身搏杀,各军才能膺服如旧,不敢造次。”
张辽、甘寧掠充州东部时,就前后送来五万多人口,奉命奔袭濮阳更是弄来十二万之多。
这让赵基欣慰、满足之余,更感受到了许多压力。
像甘寧、张辽这种人,一味的示好、提拔,固然能获得感激,但这种感激很难持久。
机会合適,这种人补足自身缺陷,也会向著吕布、公孙瓚发展。
就自己这样的出身,该拼命的时候还是要拼命。
不然压制不住要承受相应的负面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