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焦触的舆论指责立刻就消失了,甚至连乡党都原谅他了。
败在赵大司马手中,焦触能活著逃出来,已经算是一时之良將了,不应苛求太多。
另一个马延是赵国人,看姓氏就知道是马服君赵奢之后,也是赵地传统大姓出身。
目前家族实力虽然不如焦触,但焦触经歷过无极之败,双方部伍实力相近,都是两干余部曲规模。
作为领兵的大族子弟,焦触、马延还是相对敬服文丑这类寒门猛士。
他们的族老或许很不喜欢文丑这种挑战秩序的人,但与赵基、吕布、公孙瓚、孙策这样的强横人物做邻,文丑这样的寒门武將多一些,那焦触、马延这类人也就安全一些。
越是亲临一线作战的大族子弟,其实越能包容文丑这类人。
当然了,如果强邻消解,那彼此作为直接的竞爭者,最不能容纳文丑这类人的,也是焦触这种领兵的大姓子弟。
不多时,文丑昂首阔步引著焦触、马延进入庭院,进入屋舍后各自解下头盔。
文丑端坐主位,就问:“二位可知这赵子龙何等人物”
焦触、马延互看一眼,他们来时就討论过,赵云也是他们的同龄人,也不是陌生人。
都能算是一郡之翘楚、英杰,早年怎么都有数面之缘。
论出身,赵云出身比文丑还要高,比马延差一等。
焦触回答说:“赵子龙早年投公孙瓚,后追隨刘玄德赴任平原,后其兄阵歿,赵子龙辞別刘玄德,返乡治丧。去岁赵大司马挟持天子出井陘口,遣使游说,常山国眾多有响应,举赵子龙为郡將,领常山国中尉之职。”
说著焦触去看马延,马延就接过话题:“赵子龙勇武异常,据说不亚赵大司马,赵大司马亦视之为兄。此人文武兼备,乘夜渡河而来,想来有诈。”
文丑听了点著头:“我也以为此乃赵大司马所设诡计,欲要引我奔袭。去岁常山一战时,彼全军撤离时,大司马持弓,赵子龙持矛,两人並骑为大军断后,我军吏士多生敬畏之情,遂不做追击。此事,常山国人也视为一时佳话,多有传播。”
焦触听明白了,文丑不想去奔袭渡河、立足不稳的赵云。
哪怕前部都督沮授传来相应的军令,文丑也会採取十分谨慎的打法,不可能全军压上见文丑如此谨慎,焦触、马延都鬆了一口气。
文丑败绩,死的也是魔下配属的豪强部曲居多,而他们跟著败绩,死的不是亲族乡党,就是家中僕僮、部曲。
所以对外战爭,他们风格更趋向於保守。
公孙瓚不一样,那是真的来抢地盘的,必须要强硬还击。
现在赵大司马从中原退军,只是要借道河內西部;如果不是他们进屯射犬,想来大司马魔下更土连怀县都不会涉足。
事情发展到眼前这一步,的確是河北兵挑畔。
做出挑、试探决定的是沮授,可负责执行的却是他们。
这多多少少有一些不公平,如果沮授带著部曲从淇水口向西开赴,一同参战的话,那焦触、马延就是另一种態度。
这时候焦触从怀中取出一卷军令,沉容双手递给文丑:“末將亦以为赵子龙渡河,实乃诱我奔袭之诡计。以末將对大司马的了解,他或许也从敖仓渡河,隨赵子龙而来。”
论交手经验,焦触的確可以理直气壮的表示他很了解赵基。
其他交过手的人,基本上不死也是被俘。
文丑从焦触手中接过军令,確认是沮授所发后,也是收敛最后的笑意:“既然都督已有计较,那我等只好遵奉。我自领本部为前驱,二位以做接应。”
中规中矩的回答,挑不出什么错来。
可焦触、马延已经会意,文丑不会发动什么像样的猛攻。
也会是试探为主.作为前锋大將,文丑这点临阵决策权还是有的。
稍稍试探察觉不妥,那就能理直气壮退兵,不怕泪授追究。
文丑都能全身而退,自然不需要焦触、马延拼命接应。
他们三个加在一起也就八千步骑,虽然这是一股能令河內变色的军事力量。
可跟赵大司马的中军集群比起来,依旧显得单薄、屏弱。
奔袭野战之际,一旦前锋稍稍失利,连层层连锁败坏之下,八千步骑能撤回来机会
冀州目前无法对外有效进取,各家部曲人口规模增长十分有限。
是一种存量竞爭的状態,真的是折损一批就很难快速补充。
文丑反而不怕魔下士兵牺牲,焦触、马延哪个捨得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