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澜冷汗涔涔:“陛下,这事都怪老臣。秋闱事毕,礼部需遣人去全国放榜。老臣本着历练安乐侯的想法,便将他派了出去,哪知...哪知...”
陈夙宵脸色阴沉的可怕:“哪知他就胆大包天,与已嫁人的九公主勾搭上了?末了,还敢来求朕赐一封婚书?”
“你当朕是什么人?”
陈夙宵怒气盈胸,只怕陆观澜听到梨山消息,前来劝谏是假,来求婚书才是真。
一想到原主可悲的遭遇,陈夙宵对这种事,可谓深恶痛绝。
“陛下明鉴,此事绝非如此啊。”
陆观澜大汗淋漓,跪地磕头不止。
“那你倒是与朕说清楚,若有半分隐瞒,那你陆,徐两家,便去南方开荒去吧。”
陈夙宵拂袖喝斥,脸黑如炭。
“陛下有所不知,卢阳太守公子已于三年前病亡,九公主殿下服丧三年期满,卢太守念其为皇家血脉,又年纪轻轻,特写下服阕与归宗文书,放其归家。
没想到...没想到在半途遇见出差布榜的安乐侯,两人一路结伴,相谈甚欢,渐生情愫。”
陈夙宵一怔,九公主驸马竟已死了三年了?
想想这个妹妹,的确已有许多年未见了。
“罢了,此事容朕想想。如今,九公主在何处?”
陆观澜心中惴惴,哑声道:“回陛下,安乐侯谨守礼仪,向老臣讨了一间城外的庄子,暂时安置九公主殿下。”
陈夙宵皱了皱眉,好歹是公主,被人养在城外庄子里。
若是传出去,这名声可不太好。
“传朕口谕,让九公主回宫见朕,不得有误。”
陆观澜抬起头,悄悄打量了一眼陈夙宵的脸色,晦暗不明,不见欢喜,也不见恼怒。
“老臣,领旨。”
“退下吧。”
“是!”
陆观澜惴惴不安的走了,不断在心里哀叹,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徐寅两腿一蹬,两眼一闭,万事大吉,徐家的破事,却都落到他头上了。
唉!
重重叹了一口气,千言万语,尽归于此。
陆观澜出宫门时,与匆匆进宫的五卫统领擦身而过。
回头看了一眼几人的背影,心情更沉重了。
才过金水桥,徐文瀚便从街角冲了出来,拉着他的衣角,满眼探寻:“外公,快给我讲讲,陛下他同意了吗?”
陆观澜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扬手欲打。
想想又作罢了,他一个兰田县子,当街殴打安乐侯,传出去实在不好听。
“你呀,就回家安心等着,吾观陛下,也不是太生气。”
徐文瀚一听,脸顿时就垮了,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
“哼!你就知道吧。幸好九公主是死了丈夫...呸...反正幸好如此,否则,你我两家都要流放边关了。”
徐文瀚闻言,两腿一抖,拉着陆观澜匆匆回家去了。
御书房,陈夙宵坐在龙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墨玉茶盏,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袁聪五人站在下方,大眼瞪小眼,连大气都不敢出。
尤其是另外四人,可都被不归老道下了药。
幸好,当初北狄左贤王入帝都。不归老道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做,一人给了一年的解药,从此飘摇而去,杳无音讯。
但他们四人,至少在一年内不必提心吊胆。
好半晌,陈夙宵才放下茶盏,眸光一闪,似是才看到几人,随即正了正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