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清沅,陈夙宵饶有兴致的看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小菜。
“影一!”
“属下在。”
陈夙宵沉吟着:“你...去查查九公主。包括卢阳太守公子之死,以及她回帝都的目的。”
“是!”
小德子侍立在一旁,只觉心惊胆颤。
皇家无情,莫过于此。
一夜无话。
第二日,陈夙宵下了早朝,便直接带着十驾从工坊开出来的马车出城去了。
差不多一天一夜,五卫营挑选出来的五千人,尽数聚集到位于城北的五卫大校场。
陈夙宵到时候,整个大校场上乱哄哄一片。
五千人参差不齐,还大部分都瘦瘦小小。
说好听点叫短小精干,说不好听叫乌合之众。
袁聪等五卫统领在校场前的高台上站成一排,看着台下五千人,满脸愁容。
五人尽都预判了对方的预判,把自己营中的歪瓜裂枣全都挑了出来。
要知道,五卫每营的建制是固定的,这剔除出来几百上千人,便有几百上千的空缺,到时候便能从别的地方搜罗几百上千精兵强将。
何乐而不为!
“哎,诸位将军把我等聚到此处,所为何事啊。”
“哈哈哈,就是,诸位将军该不会要单独请我们吃酒吧!”
“哎,不吃酒也行,去春来楼请几位娇俏可人的舞娘来劳军也行啊。”
台上五人脸黑如炭。
这些贫嘴的大多都是官宦子弟,父辈多少有些功名在身,在军中自然行事无端。
而其中大部分却都是农家孩子,从军前吃不饱饭,又从事体力繁重的农事,自然便长的瘦小。
官宦子弟插科打诨,农家子弟却一个个蔫头耷脑,脸上忧心忡忡。
五卫乃是天子近卫,有随时接触皇帝的机会,于农家子而言,无异于是最好的从军路。
如今被单独挑选出来,祸福难料。
听着官宦子们的调笑声,有人不住叹气。
“唉!”
“狗哥,您说我们会不会被就此遣散回家?”
“呸,别说瞎话,如今正逢战事,陛下正是用人之际,或许把我们挑出来,另有重用呢。”
“嘁,李二狗,还是你会想。”
“怎么,你赵老鳖还有别的看法?”
“没有,老子反正是孤家寡人,如果能留下,老子就跟着皇帝干,如果打发老子走也无所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
“驾!”
马鞭与喝斥声交织在一起,车轮辘辘,又仿佛在这两种声音之外,格外醒目。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数骑十驾掀起一阵尘土冲进大校场。
当先那人一身玄色纹金华服,胯下一匹高头大马,径直冲将进来。
勒住缰绳的那一刻,环视四周,目光冷冽,不怒自威。
“他是谁?”
有人忍不住问出声来。
“嘘,你个狗日的不要命了!”
高台上,五人一溜烟冲了下来,整整齐齐的一排滑跪到陈夙宵跟前。
“末将,参见陛下。”
此言一出,一边的军士们吓的两腿一抖,纷纷跪下。
至于刚才问出“他是谁”那人,扑到地上,跟着其他人一起高呼“陛下万岁”时,结结巴巴,几度咬到舌头。转眼间,满口鲜血淋漓。
“都起来吧。”
陈夙宵坐在马背上,语气冷淡。
而随同他一起过来的,除了小德子,以及驾车的马夫外,还有几名工坊的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