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义德叹了口气:“没办法,长安城里人心惶惶,我怕留在那里不安全,只好先去玉门关避一避。”
秦怀玉点了点头:“也好,玉门关有守军驻守,相对安全些。只是路上要多加小心,我们会加强巡逻,但难免有漏网之鱼。” 他让人给哈桑包扎了伤口,又留下两名士兵护送他们一段路,才带着队伍离开。
赛义德感激涕零,连忙让伙计们收拾好货物,继续赶路。经过这场变故,他们更加谨慎了,行进的速度也放慢了些,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哈桑的胳膊虽然包扎好了,但依旧很疼,他咬着牙,坚持坐在骆驼上,不敢掉队。
太阳渐渐西沉,像一个巨大的火球,将天空染成了红色。骆驼队来到一个小镇,镇上的百姓看到他们,都露出了好奇的眼神。赛义德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客栈很小,条件简陋,但总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
晚上,赛义德坐在灯下,看着地图,心里思绪万千。他不知道云州的战事怎么样了,不知道长安的百姓是否安好,不知道李杰的火药能不能派上用场。他拿出一颗白胡椒,放在手里捻着,胡椒的辛辣味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掌柜的,我们还能回到长安吗?” 哈桑躺在床上,声音虚弱地问。
赛义德看着窗外的月亮,月光皎洁,像一层薄纱。“会的,一定会的。” 他坚定地说,“大唐很强大,一定能打退突厥人。等战争结束了,我们就回去,继续做我们的生意。”
虽然心里也没底,但他知道,现在他必须给伙计们信心,也给自己信心。
第二天一早,骆驼队又出发了。他们穿过小镇,继续往玉门关方向前进。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偶尔能看到一些逃难的百姓,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拖着疲惫的脚步,朝着长安的方向走去,与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赛义德看着这些逃难的百姓,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该同情他们,还是该庆幸自己选择了离开。他让伙计拿出一些干粮和水,分给那些逃难的百姓,百姓们感激涕零,纷纷向他磕头道谢。
骆驼队经过新械坊时,正好撞见李杰让人往车上装火球弹。新械坊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热火朝天,工匠们抬着黑黝黝的铁球,动作麻利地往马车上装。那些铁球表面光滑,透着冷硬的光泽,像一颗颗沉默的炸弹,等待着在战场上绽放威力。
赛义德勒住缰绳,让骆驼停了下来。他看着那些黑黝黝的铁球,突然打了个寒颤。去年他还嘲笑这东西不如香料值钱,当时李杰拿着样品给他看,说这是能改变战争的武器,他还嗤之以鼻,觉得再厉害的武器也不如香料让人着迷。现在才明白,能救命的从来不是香料,不是丝绸,不是那些闪闪发光的珠宝,而是这些能击退敌人的火药。
李杰也看到了赛义德,他放下手里的活计,走了过来。“赛掌柜,这是要走?” 他的声音平静,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仿佛突厥人的入侵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赛义德看着李杰,突然觉得有些羞愧。他经营了一辈子生意,总以为财富能带来安全,可在真正的危险面前,财富却如此脆弱。“李大人,长安…… 还能守住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唐人面前表现出恐惧。
李杰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掌宽厚有力:“放心吧,赛掌柜。有我们在,突厥人进不了长安。” 他指着那些火球弹,“这些东西,会让他们知道大唐的厉害。等我们打胜了仗,我还等着和你继续做胡椒生意呢。”
赛义德看着李杰坚定的眼神,心里突然安定了些。他点了点头,一甩鞭子:“好!我在玉门关等大人的好消息!到时候,我给大人留最好的香料!”
骆驼队再次出发,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尘土中。驼铃声越来越远,像一个渐渐模糊的梦。李杰站在新械坊门口,望着骆驼队远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车上的火球弹,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工匠们还在忙碌,铁锤敲击的声音、车轮滚动的声音、人们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激昂的战歌。李杰知道,这场仗不仅是为了守护长安,更是为了守护大唐的安宁,为了让像赛义德这样的商人能继续安心做生意,为了让像那个妇人一样的百姓能早日见到自己的亲人。
阳光刺破云层,照在新械坊的每一个角落,也照在那些黑黝黝的火球弹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李杰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工坊,他要和工匠们一起,赶制更多的火药,为前线的将士们送去最有力的支援。
西市的街道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虽然脸上还带着不安,但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节奏。只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一场大战即将来临,而他们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援军的消息,等待胜利的号角。
远处的城墙上,金吾卫们站得更直了,他们的目光投向远方,像一尊尊守护神,守护着这座古老而伟大的城市。风从远方吹来,带着尘土的气息,也带着一丝硝烟的味道,预示着一场血与火的考验即将开始。
赛义德的骆驼队已经走出了很远,驼铃声在旷野中回荡,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逃离与坚守的故事。而长安城内,新械坊的灯火亮了起来,与城墙上的火把交相辉映,像一颗颗永不熄灭的星辰,照亮了黑暗,也照亮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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