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正堂的护心碑突然 “嗡” 地颤了一下,碑壁上流动的金光像是被墨染了般,瞬间泛出缕淡黑,连殿内的空气都跟着冷了几分。张启明刚给刘师兄换完锁魂符,手里的艾草枝 “唰” 地变黑,吓得他赶紧后退半步 —— 这是浓郁的幽冥煞才有的反应,怎么会传到玄正堂?
“不对劲!是江家墓的煞外溢了!” 张启明扑到碑前,手指刚碰到碑壁,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指尖还沾着丝淡黑的煞,“护心碑能感应百里内的阴煞,现在泛黑,说明幽冥门的煞已经控制不住了,再不想办法,黑风镇都得被煞裹了!”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江雪凝的急促喊声:“张医生!快来看!令牌一直亮红!秦将军那边出事了!”
张启明赶紧冲出去,只见江雪凝攥着双牌站在院中,牌身的红光刺得人眼晕,连手腕的 “护” 字胎记都烫得发亮,她的脸色白得像纸,魂息都跟着微微发颤:“我感应不到将军的护主煞了!只有股冷煞裹着他的气息,越来越弱,好像在跟什么东西拼命!”
李守一刚从江家墓外围侦查回来,身上还沾着墓道的泥土,一听这话赶紧掏出传讯符 —— 符纸刚点燃,就被股莫名的冷风吹得歪了歪,字迹都变得模糊:“陈平安那边肯定也有情况!主入口的阴尸肯定增多了,周玄通在借煞灵蛹的动静,强行催阴尸变!”
果然,传讯符刚飘到半空,就传来陈平安的急声:“守一!主入口的阴尸突然多了十几具!都裹着浓煞,往石闸撞,炸煞符已经炸了三回,还是挡不住!阿明的胳膊被阴尸的断骨划到,已经开始发僵,像是中了煞毒!”
“煞毒?” 张启明心里一沉,赶紧往医馆跑,“是阴尸煞渗脉!我得把备用的破煞丹送过去!不然阿明的胳膊保不住,还会传染!”
李守一拦住他,脸色凝重:“别单独去!现在到处都是外溢的煞,你一个人走不安全!我们先召集所有人,商量对策 —— 护心碑泛黑、将军气息弱、阴尸增多,这三件事凑在一起,说明周玄通根本没等月圆夜,他在提前开阵!”
没一会儿,留在玄正堂的血煞兵、张启明、甚至被锁在护心碑殿的刘师兄都聚到了院中。刘师兄听到众人的对话,忍不住喊:“我知道!我知道幽冥门煞外溢的事!之前帮周玄通整理旧档时,看到过前朝记载 —— 幽冥门的煞一旦外溢,说明门后的‘煞灵蛹’要破茧了!蛹一破,煞灵就会出来,到时候别说阴尸阵,整个江家墓都会变成煞窟!”
江雪凝攥紧双牌,指尖的纯阴血意都在发抖:“将军肯定在跟煞灵蛹斗!他想拦着蛹破茧,可他之前被反煞镜伤过,现在又没支援,肯定撑不了多久!我们不能等了,再等将军就没了!”
“对!不能等!” 李守一猛地攥紧拳头,幽冥罗盘从怀里滑出来,盘心的 “幽冥” 二字已经泛黑,“周玄通根本不在乎 108 具阴尸够不够,他要的是煞灵出来帮他开幽冥门!我们现在就去江家墓,分两步走:第一步,陈平安继续守住入口,我带雪凝和剩下的人从隐藏通道进墓,先救秦将军;第二步,找到引煞柱拔了,断煞源,不让煞再外溢!”
张启明赶紧点头,从药箱里掏出个大布包:“这里面有二十瓶破卵汤、五十颗破煞丹,还有十张‘镇煞符’!镇煞符能暂时压外溢的煞,你们进墓时贴在身上,别让煞渗进魂核!我现在就去主入口给陈平安送药,顺便帮他们加固防线,等你们救了将军,我们再汇合破阵!”
“小心点!遇到阴尸别硬拼,用破卵汤泼!” 李守一叮嘱道,又转向剩下的五个血煞兵,“你们跟我和雪凝走!进墓后听指挥,别擅自行动 —— 里面的煞比外面浓十倍,还有可能遇到煞灵蛹的残煞,都把破煞丹含在嘴里,别咽下去!”
血煞兵们齐声应和,纷纷从怀里掏出护徒杖,往杖身缠上阳脉符,又把镇煞符贴在甲胄上,符纸 “嗡” 地亮了,淡金的光裹着甲胄,像披了层防护罩。江雪凝则把双牌紧紧攥在掌心,青铜罗盘揣进怀里,后颈的莲花纹烫得厉害,像是在跟远处的将军共鸣,催促她快点动身。
就在众人准备出发时,护心碑突然又颤了一下,这次比之前更剧烈,碑顶的石钟乳都掉了两块,砸在地上 “哐当” 响。殿内的金光彻底暗了下去,只剩下层淡黑的煞,像雾似的往殿外飘 —— 幽冥门的煞已经溢到玄正堂了!
“没时间了!快走!” 李守一率先冲出玄正堂大门,护徒杖斜挎在肩,脚步快得像风。江雪凝和五个血煞兵紧随其后,双排的红光在前面引路,像黑暗里的一盏灯。张启明则背着药包,往主入口的方向跑,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路上的风裹着股刺骨的寒意,空气里的煞越来越浓,连路边的野草都开始发黄,叶子上沾着层淡黑的灰。江雪凝的双牌红光越来越亮,偶尔还会往旁边偏,像是在避开隐藏的煞团 —— 外溢的煞已经开始在路边聚团,不小心碰到,魂核都会发寒。
“还有三里地就到江家墓了!” 李守一放慢脚步,掏出张阳脉符往空中扔,符纸亮了,淡金的光扫过前方的路,“前面的煞更浓,大家跟紧我,别掉队!雪凝,你用双牌感应将军的位置,我们直接去隐藏通道,别走主入口,省时间!”
江雪凝点点头,闭上眼集中精神 —— 双排的红光突然往左侧偏,指向之前发现的隐藏通道方向,里面还传来缕微弱的护主煞,虽然弱,却很坚定,显然秦将军还在撑着,没让煞灵蛹突破幽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