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辽阔的天空染出几缕绯色,晨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拥挤的病床上。
贺雨棠和周宴泽两个人都醒了,她躺在他身下,玲珑身段上的病号服被褪下,卷缩在被子里的一侧。
男人紧压着抱着她。
贺雨棠埋在男人脖子上的脸蛋汗湿漉漉的,声音软颤:“周宴泽,我害怕……”
哥哥就躺在距离两个人不到一米的位置。
周宴泽的手和嘴都忙碌着,抽出一秒钟时间说了一句:“怕什么,咱俩又没做。”
没做就不用害怕吗?
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就没法解释了。
周宴泽在不停地劳作,“再让我亲一小会儿。”
骗子,都无数个一小会儿了。
钟表的时针从6指向7,陪护床的贺京州翻了个身,嘴里发出一声即将要醒过来的声音。
贺雨棠吓的想把周宴泽一脚踢下床。
周宴泽掌心扣住她的大腿,避免了被一脚蹬下床的命运。
他拽出蜷缩在被子一侧的衣服,利落地穿好,跳下床。
此时,贺京州睁开眼,看到周宴泽站在贺雨棠床边。
周宴泽手指掖着被角,看着贺京州,面不改色,理直气壮,斥责说:“你一个当哥哥的怎么照顾妹妹的,妹妹睡到半夜被子掉了你都不知道,还是我起来帮妹妹盖的被子。”
贺京州坐起身,俊雅的脸上露出歉意,“抱歉,是我的错。”
周宴泽:“没事,我不怪你。”
贺京州起来看着贺雨棠,关心地问说:“没受寒吧?”
贺雨棠缩在被子里不出来,半边脸掩在被子里,一双眼睛水润润的,不敢直视贺京州,“没有。”
贺京州眉头皱了一下,“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又发烧了?”
贺雨棠:“……没有、没有。”
贺京州的手背放在她额头上。
贺雨棠紧张不已。
贺京州:“还说没发烧,明明那么烫,小七,我明白你此时的想法,因为我没有照顾好你,害你生病了,你怕我内疚,所以说没有。”
妹妹真是太会心疼他这个哥了。
贺京州转身往外走,“我去喊医生过来。”
在他走出病房的那一刻,贺雨棠连忙捞出被子里的衣服,往身上套。
太慌张了,扣子都从尾扣到头了,才发现扣错了。
一头乱麻。
X﹏X
周宴泽走到她身边,提醒她一句:“宝宝,你内衣忘穿了。”
贺雨棠:“………………………”
(′°Δ°`)
一通操作猛如虎,回头一看白忙活。
周宴泽手指捏上她的扣子,将她刚扣好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
将她歪七扭八的病号服脱掉的那一刻,病房的门被推开。
贺雨棠嗖的一下钻回被子里,又一次只露出小半张脸。
医生手里拿着温度计,“起来,量一下体温。”
贺雨棠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飘飘乎乎地闪烁,双手抓紧小被叽,“我觉得我躺着也能量。”
医生看着手里的水银温度计,哑声了一秒,问说:“含嘴里量?”
贺雨棠才不想把水银温度计含进嘴里。
周宴泽:“这么大的医院难道没有体温枪吗?”
医生:“我这就去拿。”
贺京州:“不用,水银温度计量的最准确,用水银温度计量。”
他伸手去掀贺雨棠身上的被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贺雨棠一整个尖叫起来。
要是被子被掀开了,那还得了!
贺雨棠把小被叽抓的更紧了。
被子往里缩,原本被盖住的床边,露出一条粉红色的细细的内衣肩带。
医生低头看着那一小截粉红色,目光微怔。
周宴泽走过去,站在床边,背在后面的手指将那一小截肩带推回被子里。
医生反应过来,对贺京州道:“贺先生,贺小姐的情况还不太稳定,还是尊重她的意思比较好,水银温度计和体温枪的差异并不大,我们还是先用体温枪量一下。”
贺京州见贺雨棠真的反感,便答应了。
医生去而复返,手里的体温枪对着贺雨棠的脑门滴了一下,“36.8,体温正常。”
贺京州放心的同时,问说:“我妹妹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医生看了周宴泽一眼,回说:“热了,脸就红了,这不是很正常吗,贺先生,我特别理解你担心你妹妹的心情,但是,你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贺京州:“……好吧。”
医生离开后,贺京州看着一直缩在被子里的小姑娘,温声款款道:“刚才我问过医生了,说你今天没有别的症状,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你现在可以从被窝里出来了。”
贺雨棠眨巴眨巴眼,“哥,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我穿衣服是需要背着人的。”
贺京州错愕了一瞬。
原来是因为没穿衣服。
怪不得她一直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女孩子裸睡也正常。
想到自己刚才一直用手拉她身上的被子,贺京州很是后悔,要是真拉开了,她妹妹就丢脸丢大了。
他走出病房,把空间留给贺雨棠。
走到门口,贺京州转头看到站在床边的周宴泽,“你还不赶紧出来!”
周宴泽双手插兜,慢条斯理往外走,“那么大声干什么,我胆小,你别一嗓子吓死我。”
贺雨棠穿衣服的时候,走廊上,周宴泽接到了老爸周慕谦的电话。
周宴泽:“给我打电话什么事情?”
周慕谦:“我听说我脑血栓住院了。”
周宴泽:“是我说的。”
周慕谦被气笑了,“你有医师资格证吗,就开始给人看病了。”
周宴泽:“没有,所以这不是给你看错了吗。”
周慕谦被气的又笑了一声,“你这个东西我是看明白了,巴不得我早点死。”
周宴泽:“毕竟您要是走了,留下的那些富可敌国的钱,我是真的想要。”
周慕谦:“你放心,到时候我会立遗嘱,把钱全部留给我孙女孙子。”
周宴泽:“那也得我生出来你才能留给他们,想要孙女孙子,求我啊。”
周慕谦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你别太得意了。”
周宴泽:“没办法,谁让你现在不能生,而我随时都能生。”
“谁说我不能生!”周慕谦吼着为自己辩争:“男人八十都能生,以我的身体条件,一百岁都能生。”
周宴泽冷冷一笑,“一百岁你看别人生的那种生。”
周慕谦头被气疼了。
周宴泽勾着一侧嘴角笑,“您看您,明知道每次都说不过我,还非要每次招惹我,这不是因为我不孝,是因为您没事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