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宇佐美同学的手机云端里找到的。”柊一飒平静地陈述。
宇佐美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这张照片,成了压垮甲斐隼人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积压的怒火、对光愚蠢忍耐的愤懑、对澪奈的愧疚、对自己的鄙夷,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混蛋!”
甲斐狂吼一声,不是冲向宇佐美,而是猛地冲到了异崎光面前。他一把揪住光的衣领,将他从地上粗暴地提起来,狠狠按在黑板上!
“你看到了吗?!异崎光!”甲斐的眼睛布满血丝,朝着光怒吼,唾沫星子几乎溅到他脸上,“她看着你的眼神!她那么相信你!你他妈当时到底在干什么?!你的学生会!你的完美人设!比她的命还重要吗?!你为什么不去抓住她!为什么啊!”
甲斐的拳头高高举起,带着风声,眼看就要砸在光那张苍白的、毫无生气的脸上。
全班同学都倒吸一口冷气。
然而,那只拳头在距离光的脸颊只有几厘米的地方,硬生生停住了。
甲斐看着光空洞的、毫无焦距的眼神,看着他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那满腔的怒火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个干净,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悲哀和无力。他松开揪着光衣领的手,仿佛脱力般后退两步,那举起的拳头也无力地垂下。
“混蛋……”甲斐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哭腔,“你们俩……都是混蛋……”
光顺着黑板滑坐回地上,对甲斐的怒吼和险些落下的拳头毫无反应。他依旧沉浸在那个只有绝望和愧疚的世界里。那张天台合照上的笑容,此刻像最锋利的刀刃,凌迟着他的心脏。
柊一飒看着这一幕,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愤怒,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的无力。愧疚,是因为发现了曾经的冷漠。但最可悲的,是有些人,直到失去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所谓的‘重要’,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
“景山澪奈的死亡,不是一个人的责任。是你们所有人的‘无所谓’、‘不敢问’、‘怕麻烦’,共同编织了这张将她推向绝境的网。而现在,是时候看清这张网上,属于你们自己的那根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