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岫清嗓音冰冷,直直地盯着面前之人。
周文柏被盯得一时心虚,也顾不得许多,手忙脚乱地想抱起卢月棠,却因对方昏迷加上血迹滑腻,几次都没成功,反弄得自己一身狼狈。
“蠢货!”
徐岫清眉头紧蹙,上前一步,沉声道:“如果你不想让她死,就别乱动她!去找块门板或硬榻来,平移着放床上!”
周文柏心中慌乱不已,只下意识照做。
他很快就找了两个不明所以的粗使婆子过来,帮着用一块卸下来的门板,小心翼翼将昏迷不醒,下身还在不断渗血的卢月棠抬上了床,平放在榻上。
前头的宴乐声似乎都已经模糊了,这小院里的空气在此时仿佛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血腥气混合着脂粉味,形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这时,刘嬷嬷被画屏悄悄引了来,她进屋查看片刻,出来时脸色极其难看。
对着焦急等候的瞿芸汐和周文柏摇了摇头。
“血崩之象,胎儿……怕是保不住了,需得立刻去请大夫,用猛药止血固本,再耽搁下去,大人也危险!”
周文柏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卢月棠若真以这种方式死在这里,他简直不敢去想事情的后果。
瞿芸朝依旧站在原地,眼神却空洞得吓人,但心中隐隐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
报应!哈哈!这贱人分明就是遭了报应!
彼时,徐岫清也不好继续插手别人的家事,轻轻唤了一声瞿芸汐。
听到声音,瞿芸汐堪堪回神,回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当机立断对刘嬷嬷道:“嬷嬷,请您先用针灸和手边有的药尽力稳住,画屏,你拿我的对牌,从后门走,去回春堂请王大夫,就说府上急症,务必速来!记住,千万别惊动前头!”
徐岫清看了眼面如死灰的周文柏,又给瞿芸汐递了个眼色。
瞿芸汐心领神会,语气严厉。
“姐夫,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立刻去换身干净衣裳,收拾妥当!卢家那边也得想法子递个话,但怎么说,你想清楚!”
可没等周文柏走出几步,瞿老爷就同瞿家大爷、二爷和几个得力的男仆面色铁青地赶了过来。
显然是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前头男客,又或是哪个机灵的仆役见势不妙去报了信。
瞿老爷目光如电,扫过面色惶然的周文柏,又扫了眼屋内的情形,最后落在被瞿芸汐护在身后面无人色的三女儿身上。
他在官场上沉浮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眼前这景象,只需一眼,心中便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忽然,怒气猛地冲上胸口,激得他身形晃了晃,好在被身边的大儿子急忙扶住。
但,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恼火+50】
【震怒+48】
“成何体统!!”
瞿老爷厉声怒斥:“今日你母亲寿辰,宾客盈门,你们竟闹出这等丑事!是要将我瞿家的脸面,丢尽在这腊月寒风里吗?”
周文柏见到岳父和两位舅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但仍旧梗着脖子,指着瞿芸朝抢先道:“岳父大人明鉴!是芸朝她善妒成性,惊了月棠,害她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