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缸,大约能出多少?”
“这一甑蒸的粮,差不多能出三十斤这样的岁寒清,但这酒需得放一段时间,味道才会更好。”
石初一想了想,又道:“约莫到年底应该就差不多了,旁边那几缸是稍次一些的,但味道也正,可以平时卖。”
徐岫清笑道,“那就先装些旁边这几缸的去卖,等年底再卖岁寒清,既然想打出名头,我们定要以最好的味道来征服客人。”
等回到千味阁,天已擦黑。
柜台上瞿芸汐留了封信,约她在西街一家僻静茶楼见面。
再次见到瞿芸汐时,她清减了不少,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影,往日明亮的眸子里也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倦色与郁气。
见徐岫清来,她起身拉住对方的手。
“你别怪我让你跑一趟,千味阁生意太红火,我们家现在又在风口上,我怕去你那里,影响你做生意,可我又实在憋的慌想找人谈谈心。”
徐岫清能感觉到她指尖冰冷,直接挨着她坐下。
瞿芸汐叹了一口气,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母亲这几日时好时坏,请了太医来看,说是急怒攻心,肝气郁结,需得好生静养,父亲也告了假,在家守着。”
徐岫清为她续上热茶,静静听着。
“卢家那边孩子没保住,人倒是救回来了,听说亏了根本,以后怕是难有子嗣了。”
卢家起初还想闹,可他们女儿做出这等丑事,还闹到别人家寿宴上小产,真要撕起来,他们卢家其他女儿的名声就别想要了。
最后是卢家主君亲自上门,赔礼道歉,又送了补品给瞿夫人,这才勉强压下去。
瞿芸汐顿了顿,语气更冷。
“最恶心的是周家!出了这样的事,我那好姐夫,缩头乌龟一样躲了几日,昨日才被他父亲押着上门。你猜他们怎么说?”
“话里话外,竟隐隐怪我三姐平日不够贤惠,才逼得他去外头寻慰藉!还说什么,既然夫妻情分已尽,不如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徐岫清微微挑眉。
“是啊,说得好听,不就是想休妻么。”
瞿芸汐气得眼眶发红。
“他周家打量我们瞿家出了这样的事,丢了脸面,就想趁机把我三姐扫地出门,说不定还能把那没了孩子的卢月棠接回去补偿呢!做他的春秋大梦!”
“那瞿伯父如何说?”徐岫清看着她。
瞿芸汐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父亲自然是勃然大怒,直接摆出了话,要休妻,绝无可能!除非周家想把周文柏与有夫之妇通奸、致人流产,还是在岳家寿宴上的丑事摊开来,让全京城的人都评评理!”
徐岫清点头,心中暗赞瞿大人的手段。
周家老爷在当朝为官,若真闹到那一步,御史台定会参他,到时不止周文柏前途尽毁,怕是连周老爷也会被皇帝斥责,若再严重些,说不定还会被贬。
“所以,最后是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