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从城垛的缝隙中朝城外张望。
城外黑黢黢的,一片安静。
他们看到落在不远处步道上的箭矢。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将其捡了起来。
“这些箭上都绑着书信!”
借助火把的光亮,他们看清楚了这些射到城头步道上的箭上都绑着一些书信。
他们拆开了一封,彼此面面相觑。
“这写的什么?”
“我不认识字啊?”
“你认识吗?”
“我也不认识。”
面对写满了字的书信,他们面面相觑,一脸茫然,谁也不认识上面的字。
“该不会是劝降咱们的吧?”
“要不要交给指挥使大人?”
“万一不是呢?”
“咱们还是先找一个人看看,写的是什么再说。”
他们围在一起,低声商议了一番,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射到城头的数十封书信一一收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
他们下值后,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了营房。
他们趁着四周无人,悄悄找到了营里那个熟悉的书办。
这书办是他们营里唯一几个识文断字的,幽州当地人。
他们彼此都很熟悉,以前写家信的时候,都是这书办代笔。
他们偷偷地将昨晚上城外射进来的书信交给了书办。
“刘书办,您老识字,帮我们瞅瞅,这写的是什么?”
面对这几名幽州营军士掏出来的书信,书办伸了伸手。
“老规矩。”
“帮忙读信,读一次两个大钱。”
这几名幽州营的军士咬了咬牙后,摸出了两个铜板递了出去。
书办收了铜板后,这才展开了书信,一本正经地开了起来。
书办读完信后,脸色骤变,吓得浑身一颤。
这前面还正常,就是一封家信的内容。
可是后半段就不一样了,竟然是劝降信。
书办沉着脸问:“这,这书信哪儿来的?”
“我们昨晚上在城头捡的。”
一名军士说着,掏出了几十封信递给了书办。
“我们昨晚捡了几十封。”
“我们不识字,这才请您老给看看。”
看到几十封信后,这书办也眼皮子狂跳。
“祸事了!”
“这可是叛军的劝降信!”
“你们捡这些干什么?”
“若是让指挥使大人知晓了,你们还想不想活了?”
听到书办的话后,这几名军士吓得面如土色。
“我,我们也不知道是叛军的劝降信呐。”
“要不,我们马上交给指挥使大人。”
“不行,不行。”
书办摇了摇头:“你们这一交,这几十名将士怕是都活不了了。”
“这信中说,咱们幽州营不少将士的家眷都已经落在了叛军手里。”
“要咱们偷偷开城投降.......”
这几名幽州营的军士得知家眷在叛军的手里后,也都心凉了半截。
他们家也不是幽州城的,是距离幽州城三十里的一个县里的。
前些时日,家里拖家带口过来投奔。
可当时他们的镇将担心混入奸细,下令关闭各处城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当时他们就在城头喊话,让自己的家眷赶紧到别处去躲一躲。
现在得知有家眷落入了叛军之手,他们的心也提起来了。
“刘书办,快帮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我的家信。”
“还有我的!”
他们赶忙围上去,央求书办帮忙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家信。
不一会儿的工夫。
一名运气好的幽州营军士就在几十封书信里,真的找到了一封自己娘子写给自己的信。
当得知自己的娘子带着两个孩子也落入了叛军之手,这军士顿时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