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魔法盛宴(2 / 2)

阻止他!陈健的怒吼穿透战场。

但已经来不及了。

巴蒂的魔法阵开始震颤,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远处的联军士兵们突然停止了哀嚎,他们望着巴蒂的方向,眼神中浮起和魔法师们一样的恐惧。

沙玛斯瘫坐在地。

他望着巴蒂逐渐透明的身体,望着魔法阵中心凝聚的漆黑火球,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第一次上战场时,老将军拍着他肩膀说的话:别把敌人当傻子,否则你自己会先变成蠢货。

此刻,他终于懂了这句话的分量。

而在更远处的山巅,银狼战旗上的狼瞳正泛起幽蓝光芒。

北方山脉的龙眼里,那几点转向战场的光芒,离得更近了。

巴蒂的咒语终于抵达终章。

黑暗魔法阵如活物般扭曲着膨胀,地面裂开的缝隙里渗出幽绿毒液,沾到伤兵皮肤上便冒起青烟。

坦普的闪电啪嗒坠地,她踉跄着抓住马尔凯姆的胳膊:特伦大师!

这禁术的范围在扩张!

我们的魔力护罩撑不住——

不用撑!特伦的冰晶突然全部转向,在众人头顶凝成一面透明冰穹。

他布满皱纹的手按在冰穹上,魔力如决堤的河水般奔涌:所有见习法师,把魔力输进冰壁!

埃尔文,用毒网缠住巴蒂的脚!

拖延哪怕三息!

埃尔文咬碎最后一枚魔法石,绿色毒网如蛇群般窜向牛头人。

巴蒂的腿刚被缠住,皮肤便开始溃烂,但他的嘴角反而咧开,黑血顺着獠牙滴落:晚了......

魔法阵中心的漆黑火球突然炸开。

那不是爆炸,是吞噬。

深渊之火以巴蒂为中心席卷四方,所过之处,篝火熄灭,火把碎裂,连月光都被染成污浊的紫黑色。

离得最近的联军士兵发出半声尖叫便被烧成灰烬,稍远些的则在火浪中扭曲成焦黑的人形,铠甲与血肉熔成畸形的硬块。

沙玛斯被气浪掀得撞在断崖岩石上,护心镜裂开蛛网状纹路,肋下的伤口里涌出的血还未落地便蒸发成血雾。

快退!摩莉尔的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龙翼展开时带起飓风,将陈健和陈健卷到龙背。

她望着下方被火海吞噬的营地,突然瞳孔紧缩——原本在西侧防御的敌军魔法师们,此刻竟全都瘫坐在地,抱着头尖叫。

他们的魔法盾早不知何时消散,连最简单的防护咒都没结。

他们被阿德拉的心智魔法影响了!陈健指着仍在吟唱的心智系大师。

阿德拉的指尖渗出鲜血,她的法术早已从干扰转向摧毁:之前的混乱让他们精神防线崩溃,现在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

陈健握紧龙鞍的手青筋暴起:那我们的魔法师......

特伦大师他们在硬扛!摩莉尔扯开嗓子喊,龙焰在她身周形成热障,勉强抵挡住深渊之火的灼热。

她望着冰穹下的七位魔法师——坦普的银紫电弧正疯狂注入冰壁,马尔凯姆的战鼓每响一次,冰穹便增厚三寸,连最弱的埃尔文都在咬破舌尖,用鲜血为毒网续力。

可即便如此,冰穹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裂缝像蛇一样爬满表面。

是魔法顺序错了。摩莉尔突然低声道,龙鳞在她臂弯泛起不安的幽蓝,我不该让阿德拉先发动心智攻击。

那些魔法师的精神一旦崩溃,就再没人能帮巴蒂分担禁术的反噬......他才会这么快完成施法。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是我低估了黑暗系的疯狂。

陈健转头看向她。

月光下,龙骑士的脸绷得像铁铸的,可眼底却浮着一丝罕见的自责。

他刚要开口,冰穹突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特伦的冰晶护罩终于撑不住了。

陈健抓起腰间的银狼号角,用尽全力吹响。

这是撤退的信号,也是给魔法师们的最后通牒。

特伦的白发在瞬间变得雪白,他对着冰穹拍出最后一掌,冰壁轰然炸裂,碎片如暴雨般砸向深渊之火,竟生生为众人撕开一条生路。

跟紧龙焰!摩莉尔猛拽龙缰,巨龙发出愤怒的咆哮,龙焰如洪流般喷向断崖方向。

沙玛斯的残兵此时正哭嚎着往崖下跳,却被龙焰逼得转身,反而成了挡在火浪前的肉盾。

陈健看见沙玛斯瘫在岩石下,一只手还死死攥着半面黑鸦战旗,鲜血从指缝渗出,在旗面上染出诡异的花。

大人!

黑龙!陈健突然指向北方。

月光下,三道黑影正划破云层,龙吼如滚雷般传来——那是沙玛斯的王牌,三头发情期的黑龙。

它们的瞳孔泛着嗜血的红光,显然已嗅到了战场的血腥味。

来不及了。摩莉尔的龙突然发出低沉的呜鸣。

陈健这才注意到,龙颈上的银纹正泛起柔和的白光——那是龙王赐下的神印,能在危急时刻召唤龙界之力。抓紧!她大喊一声,龙翼猛地拍打地面,带起的飓风将所有己方魔法师卷上龙背。

深渊之火的热浪已经舔到龙尾。

陈健回头,看见巴蒂的身体正在消散,他的牛角碎成粉末,最后一缕意识似乎还凝在眼瞳里,死死盯着众人离去的方向。

而在更远处,黑龙的影子越来越近,龙息在夜空划出橘红的轨迹。

摩莉尔狠踢龙腹。

巨龙发出震破耳膜的长吟,龙界神力如涟漪般扩散,将众人包裹在一片淡蓝色光茧中。

深渊之火撞在光茧上,只激起细小的火星;黑龙的龙息擦着光茧飞过,在崖壁上烧出焦黑的痕迹。

当光茧裹着众人冲上云层时,陈健最后望了眼下方——沙玛斯的黑鸦战旗已经被火浪吞没,联军营地变成一片炼狱,唯有断崖边的岩石上,还残留着半块染血的锁子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北方山脉的龙眼里,那几点光芒更近了。

陈健摸了摸胸前的领主徽章,感觉到里面传来微弱的震颤——那是银狼战旗在共鸣。

他不知道前方等待的是黑龙的追击,还是更险恶的阴谋,但至少此刻,他们带着胜利的余温,消失在云层之后。

而在被深渊之火灼烧的焦土下,沙玛斯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半面战旗飘落,露出他染血的护心镜——镜面上,一道焦黑的痕迹正缓缓渗出幽蓝光芒,那是某种他从未见过的符文,像蛇一样,正沿着他的血管,爬向心脏。